关于寒山寺的钟
蒋丰渔火愁眠。
姑苏城外的寒山寺,
午夜钟声抵达客船。
-张继是枫桥附近的夜泊点
两年前听到有人对这首诗中的“五体”、“江枫”、“愁眠”进行考证。一开始觉得很新鲜,但也为自己对过去的认识感到羞愧。但是,听多了,就觉得有点怀疑:这些考证靠谱吗?有必要吗?是提高了这首诗的艺术价值还是贬低了它?
在我看来,这首诗之所以成为家喻户晓的名篇,并不像考据学者所认为的那样,三桥一山列在两首诗中,而是诗人以其卓越的才华,为我们描绘了一幅色彩鲜艳、场面混杂的夜泊图。你看:秋高气爽的半夜,霜降逼人,月落人下。听着乌鸦的叫声,看着河堤上的红枫和河中的渔火,船上的乘客不禁想家,久久不能入睡。寒山寺的午夜钟声从远处敲着旅行者的心...如此美妙而独特的画面,让千古读者仿佛身临其境,与诗人一起体验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但是现在有人说这个图不对。首先,“黑乌鸦”不是乌鸦。因为“乌鸦的习惯不是在日落之后而是在黎明之前啼叫”。那么什么是“五体”呢?他们考证“五体桥”也叫“五体桥”。据说寒山寺西300米处有一座五梯桥。据寒山寺方丈介绍,五梯桥建于隋大业七年,毁于清朝同治年间。因此得出结论,诗中“月落霞啼”的意思是“月往五梯桥方向落”。-我认为这种说法远非无懈可击。一般情况下,乌鸦不夜啼,但这并不意味着乌鸦永远不会夜啼。众所周知,乐府中有“叶舞调”的称号。传说刘义庆触怒了文帝,被囚禁在家中。他的妃子晚上听到了乌鸦,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我获释后创作了这首歌。还是那句话,乐府秦腔歌词有《叶舞调音》,传为何威燕①【言和(?-249)]三国魏玄学。的女儿。此外,汤角坊曲和后来的南北曲都有《叶舞调》这首歌。我们可以用《乌鸦的习惯》把这些歌和传说都一笔勾销吗?曹操在他的《短歌行》中说“明月几星,乌鸫南飞”。能否以“乌鸦习惯”夜间留巢为由考证一下,说这月夜南飞的黑鸟是其他一些夜行鸟?事实上,晚上在巢里生活的乌鸦,在特殊情况下,比如被什么东西打扰了,会飞来飞去叫。其次,你说五体桥是隋大业七年修建的。有什么文献史料可以证明?如果没有文献史料证明,是不是知道这个五体桥不是在枫桥附近的一个夜泊流行之后,由好心人命名的?需要注意的是,这种情况是常见的。比如朱良的故事广为流传后,异地出现了多少祝英台阅览室、梁山伯墓、梁山伯庙?第三,桥在河上,位置低。根据一般原因,我们可以猜测。不可能给人一种月亮掉向那个方向的印象,除非你的桥是为了诗人写“月亮掉下来了,哭了”而建在突起的小山上的怪桥。
“江枫”的新解释尤其牵强。我没有做过调查,也不知道寒山寺前是否真的有两座并排的姐妹桥,一座叫江村桥,一座叫乔峰桥。即使有这两座桥,诗人又怎么会在诗中将其简称为“江枫”呢?显然,它不仅违背了古人的习惯,也违背了当今人最滥用缩写的习惯。除了诗人本人,还有谁能看懂这样的缩写?再者,诗歌要讲究意象和意境。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缩写是什么形象和意境?美在哪里?可以说,除了留给一千年后的好心人考证之外,没有任何意义。最后,如果这个“新解释”能够成立,那么这首诗的题目也应该改成“江村桥一夜——泊枫桥附近”。可以吗?
新的讲解员还查明,在运河西岸,离寒山寺大约两公里的地方,有两座山,一座叫狮子山,一座叫不眠山,也叫孤山。因此,新诠释者认为“江峰渔火与愁眠相对”,即江村桥、乔峰桥、渔火与愁眠山相对。我想,给了这样的“解”,这首诗就平淡了,全诗也平淡了。最近有同志在那里大声疾呼:诗歌里一定要有一个“我”。没有“我”,就没有诗歌,没有文学!这种说法对吗?暂且不谈这个。就《枫桥夜泊》这首诗来说,确实有一个“我”。这个“我”在“悲眠”二字上。这个“我”真的是大师,是全诗的命脉。有了这个昏昏欲睡的“我”,月落、乌鸦、霜天、河枫、渔火、钟声都充满了生机,主观感情的色彩和一种动人的意境就诞生了。如果把“忧郁的睡眠”解释为两公里外的一座孤山,“月落”之类的都成了死,全诗也成了死。这样,“午夜钟声”就成了无端的。需要注意的是,给客船的“铃”其实是给客船上“困”的人的。船是一种无知的东西。你按不按门铃有关系吗?
所以我认为,如果把“忧郁的睡眠”解读为一座山,只会破坏全诗的意境,糟蹋了全诗。这种解释不值得接受。也许考证专家会说,“明明离寒山寺两公里左右就有一座困山。你有什么理由说不是张继写的?”我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文献证明这座山在唐代叫睡山吗?如果不是,那么,安知不是在张继的诗成名后才起的名,是好心人附上的?其实根据考证文章,“牟眠山,又名孤山”这句话已经透露了消息。我们来搞清楚:这座山是“又名孤山”还是“原名孤山”?如果说它最初被命名为孤山,那么“愁眠”这个名字无疑是后人附加的。如果真的是“别名”,为什么除了《惆怅睡眠》之外,还要造一个《孤山》的“别名”,这个“别名”在唐代就已经很有名了(如果不出名,张济川不会知道它的名字,当然也不会写在诗里)?这真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新解》中还有一句话:“既然渔人持灯,‘睡’字不可解。”于是我只好把“忧郁的睡眠”解读为一座山。但我看不出渔民打着灯笼,乘客在自己的船上“睡觉”有什么“莫名其妙”的。渔民不允许乘客开灯后睡觉吗?或者,乘客睡下后,不允许渔民持灯?
总之,我认为这样的“新阐释”会把每一个字都变成具体的东西,结果是诗的意境完全丧失,趣味索然。这样的考证和新解,如果不是牵强附会,就是以诗歌的艺术为代价的。说实话,作为一个唐诗读者,我对这种“新解读”非常不以为然。希望只有旅游行业的实干家才会做这样的考证和研究。他们正在努力吸引寒山寺附近的名胜古迹。游客做这样的研究和考证,对枫桥附近的一个夜泊做这样的“新解释”,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希望文学研究者不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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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桥附近的一个夜泊,讲了千百年,前人多有评论。然而,将《无题》、《江枫》解读为“桥”,将《伤逝》解读为“山”,却是别出心裁的,实为“新解”。本文对此提出质疑,不仅使我们对这首诗的理解更加深刻,也教会了我们如何欣赏这首诗。看完这篇文章,想一想。作者反驳了哪几种「新解」?从哪些方面进行反驳?为什么总是对诗歌的意象和意境争论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