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转世成了他的女儿。
何秀芳的丈夫已经去世十多年了。她独自经营着一家小水果店，勉强维持生计。我的儿子谷玮今年15岁，总是兴风作浪。她不但不帮助她，反而每天制造麻烦。
她美丽的脸庞布满皱纹，面色蜡黄。四十多岁的人乍一看差不多有六十岁了。
这一天，门被敲得很响。秀-何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迅速打开了门。
一个女孩抽着烟，整个人都在摇晃:“那个混蛋谷玮在哪里？老子怀孕了，他在哪里？”
何秀芳一听，头变大了，讨好地笑了:“姑娘，我也找不到他。进来坐吧。”
女孩当场炸了，一脚踢在门上:“有事躲起来，龟？”快送我去医院，不然我就把顾的善行传遍天下。反正我不要脸，就看他以后怎么和这个人渣相处吧！"
何秀芳一听，关了做饭的火，从床垫下拿出一些血汗钱，带着女孩去了医院。
02
回家后，何秀芳看着他赤裸的上身，心疼地说:“魏，多穿点衣服，少穿点草鞋会冻坏的。”
谷玮早就厌倦了这句话。从小到大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何秀芳压住性子，问他:“你和王欢欢怎么了？”
谷玮摇了摇遮住眼睛的黄头发，不屑地说:“这不关你的事？我最近缺钱，快给我点钱！”
何秀芳心中涌起无限的悲哀。她捂着胸口说:“你怎么这么说？你什么时候做过那些我没给你擦屁股的熊事？还想要钱，没门！”
谷玮一听，勃然大怒，上前踢了她一脚:“老太太怎么说话了？我想要钱是因为...我交学杂费！快把钱给我！”
何秀芳抱着酸痛的腰，艰难地走回房间:“孩子，你要我死，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里！”老顾，你丢下这个混蛋，我怎么活下去？"
谷玮捂住耳朵，心烦意乱。
03
今天早上，何秀芳走在去商店的路上，被一个醉酒的司机撞死了。“咚”的一声巨响吸引了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
谷玮一夜之间成了孤儿。他只是坐在他的房间里，呆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当他再次走出家门时，他变了一个人。
他再也不会胡作非为，因为没有人会为他收拾残局；他再也不会说什么疯话了，因为说了也没人管；他不再任性叛逆，因为没有人会容忍他的一切。
他一直恨他的母亲，但当她离开时，他就像失去了空气一样无助。
住在月经家的时候，他还得时不时听听舅舅的冷嘲热讽:“你怎么不留下来？我们家是做慈善的，过来免费住？”
谷玮忍受孤独和屈辱，努力学习。他很聪明，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上大学后，一个叫阮韵的女生被他沉稳踏实的性格吸引，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他犹豫再三，还是不情愿地告诉了她青春期的愚蠢和儿子想养却不想陪在身边的伤心。她安慰他一切都过去了，年轻的时候总会做一些自己后悔的事。现在改变是好的。
他感谢阮云的爱和包容，毕业不久他们就结婚了。婚后不到一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名叫顾平。顾平生来就有一双苹果般红润的脸颊，珍珠圆润如玉，人人都称赞。
谷玮心中充满柔情，手里抱着女儿舍不得放手，心想:“我生下来有没有让妈妈那么开心，充满期待？”
他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楚，久久不能消散。
每个父母在抱着宝宝柔软的小身体时，都给了自己所有美好的期望。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仕途成功，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尽孝道，永远相爱。
然而，他让母亲失望了。他打破了她所有的梦想，伤了她的心。
04
谷玮放下孩子，在妻子惊讶的目光中跑出了房子。他跑啊跑，凉风吹干了脸上的泪水，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童年的画面。
他妈给他买了拼图，他抱着他妈说我最爱我妈。妈妈带他去海边，他不停地问一些幼稚的问题，比如海的那一边有没有蓝精灵，地球下面有什么，妈妈都耐心地回答他。
他终于跑到母亲的坟前，扑通一声跪下，像个孩子一样哭着，抓着坟前的杂草:“妈妈，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回到我身边，我会和你好好的一家人。”我赚了很多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家里比以前富裕了很多。这次轮到我养你了，好吗？妈妈，我想你。"
天空阴沉，万物寂静，偶尔有乌鸦呱呱飞过。妈妈已经睡了，再也不能摸着他的头说:“宝宝哭什么呢？宝宝不怕。”
哭累了，他深呼吸了一会儿，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我女儿睡着了，阮云也睡着了。
谷玮凑过去，看着女儿紧闭的双眼和微张的嘴唇，情不自禁地亲吻她乳白色的脸庞。他看着苹果的脸，却怎么也看不够。他想一天24小时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苹果睁开了眼睛。他惊讶地走近，但他害怕得呆住了。
她的眼睛像一个活了半个世纪的老女人。她只是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带着一种模糊的情绪。喜欢爱与恨；喜欢期待，也喜欢询问。
一瞬间，他在两个月大婴儿的注视下惊慌失措，浑身无力，头发都竖起来了。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一小时，苹果眨了眨眼。
她瞬间恢复了婴儿天真无邪的眼神，满脸的懵懂和天真。谷玮想，他一定是看女儿看得太久了，产生了幻觉。
05
顾平再也没有像那样露过眼睛。她健康成长，变成了一个淘气的孩子。她的顽皮不同于其他孩子的顽皮，但似乎是故意给谷玮制造麻烦。
一些客人来了，谷玮切了一桌子西瓜。她每吃一口，挑衅地盯着谷玮。
谷玮彻底无奈了:“你怎么能让别人这样吃？这些都是你的，你都可以吃！”
她再也没有看那些西瓜一眼，抱着娃娃走了。
谷玮买了一只毛绒玩具猫，上去就扯下猫的胡子，然后抱着猫的胳膊，一副“我真是个流氓”的表情。你能拿我怎么办？”
顾平在学校打了其他孩子，孩子的家长找上门来。谷玮赔了钱，道了歉。晚上，他问女儿怎么回事，顾平冲他吼:“我高兴！”
因为这些事，阮云一直在训女儿，甚至用鸡毛掸子打她。
谷玮虽然也头疼，但更心疼，于是抓起鸡毛掸子:“算了，别打了，讲道理就好，如果没成，我看这个混世魔王是来讨债的！特别生我的气！”
丈夫急于保护女儿，阮云也没办法。他斜着看了顾平一眼:“你要保重身体，少制造噪音，让你父母多活几年！”
06
一天晚上，谷玮从柜子里翻出家庭相册，和妻子、女儿一起看:“这是我的父亲，他很久以前因癌症去世了。我对他没有印象。这是我妈妈年轻时的照片。很美，对吧？她.....哎，我欠她太多了，却没有机会报答她。我真是个畜生。”
顾平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她的眼睛没有眨一下，好像陷入了回忆。阮云看着女儿，心里很害怕。她给了她一拳:“平，这是你奶奶。你怎么了？”
顾平仍然一动不动，她的眼睛移到了右边那页谷玮的照片上。照片中的谷玮刚满14岁，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脸傲慢，赤膊上阵。
顾平的眼神突然从凝重变成了慈祥和无尽的遗憾，这和她两个月大的时候很像。谷玮愣住了。
只见她用一种不同于孩子清亮口音的沧桑语调说:“魏，多穿点，少穿点。”
谷玮吓得瘫倒在地上，腿脚乱踢，嘴里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阮云也吓了一跳，拼命摇顾平:“平，你怎么了？别吓妈妈，你这是什么口气，平！”
摇晃了一会儿，顾平突然哭了:“妈妈，我觉得恶心，头晕！”
哭奶声奶气，跟平时一模一样。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是幻觉。
阮云和谷玮对视了一会儿，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互相询问刚才那一幕的真实性:“你听到了吗？”
两个人都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一夜没睡，躺在床上各自胡思乱想。谷玮觉得他的母亲占有了他的女儿，这既是一种恐惧，也是一种无法遏制的惊喜。他梦想这辈子能再见到他的母亲。阮云担心女儿身体虚弱，容易被什么东西缠住。
07
从那以后，顾平再也没见过任何奇怪的东西。久而久之，善忘的阮云也把这事忘了。谷玮甚至认为那天他太想念他的母亲了，产生了幻觉。
有一次，他在和表妹聊天的时候，提到了这件困扰他多年的事情，说了女儿整天故意找他麻烦的怪现象。
表哥喝了一口大麦茶，说:“顾平，也许你的母亲是转世投胎？上辈子，她被你折磨的太深了。因为你的反对，她一直没有结婚。她为你努力，为你背黑锅，最后还是被你打了。她爱你，也恨你。所以，我会继续爱你恨你一辈子。天底下很多父母孩子不都是这样吗？”
谷玮惊呆了，再也吃不下了。他妈投胎做女儿，让他一时消化不了。
表哥拍拍他的肩膀:“当然，我只是说，也许那天你真的产生了幻觉。总之，父母给我们的爱会传递给下一代。爱自己的后代才配得上他们的爱。所以，无论如何，你爱你的女儿，也在报答你的母亲。”
今年清明节，天空下着毛毛雨，谷玮又来到了墓前。
“妈妈，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这辈子都无法完全原谅自己。我把你给我的爱传给了下一代。苹果健康成长，头脑聪明。除了他奇怪的个性，一切都很好。妈妈，你现在真的是苹果吗？妈妈，如果是，”他说到这里哽咽了:“上辈子，你爱过我；这辈子，我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