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丰的天鹅

在任何一个社会，无论是动物社会还是人类社会，过去暴力导致霸权，而现在是仁慈导致有德之人。地面上的狮子和老虎，空中的老鹰和鸵鸟，都以他们的虚张声势统治着大众。而天鹅不是这样的，它是水上之王，靠的是一切能创造和平世界的美德，比如高贵、尊严、善良等等。它有权力、力量和勇气，但也有不滥用权威的意志和除非自卫不使用武力的决心；它能打能赢，但从不攻击别人。作为水禽界爱好和平的君主，它敢于与空中霸主对抗；它等待着老鹰的攻击，不去招惹它，却也不怕它。它强有力的翅膀是它的盾牌。它利用羽毛的坚韧和翅膀的频繁拍打来对付鹰的嘴和爪子，击退鹰的攻击。其斗争的结果往往是胜利。而且它只有一个骄傲的敌人，其他所有好战的鸟都不尊重它。它与整个大自然和平共处:在各种水鸟中，它把它看做朋友而不是君主，那些水鸟似乎都对它百依百顺。它只是一个太平天国的领袖，一个太平天国的首席居民。它给别人多少，它只向别人索取多少。它想要的只是和平和自由。对于这样的国家元首，该国公民自然无所畏惧。

天鹅优雅的面容和美丽的外形与其温顺的天性正好相称。对谁都是赏心悦目的。所到之处，都成了这个地方的点缀，美化了这个地方；每个人都喜欢它，每个人都欢迎它，每个人都欣赏它。没有一只鸟值得如此被爱；原来大自然并没有赋予任何一只鸟那么多高贵温柔的美，让我们意识到它的创造可以达到如此美好的程度。清秀的身材，圆润的容貌，优美的线条，鲜艳的白色，婉转生动的动作，时而充满热情，时而悠然自得的姿态。总之，天鹅的一切都散着我们在欣赏优雅和美丽时感受到的那种舒适和陶醉，让人觉得它与常人不同，描绘出它是一只爱情鸟。古老的神话说，这种迷人的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的父亲，一切都证明这个才华横溢、滑稽可笑的神话是有根据的。

我们不能不承认，它不仅是羽毛家族的第一个水手，也是大自然提供的最美的航海典范。是的，它的脖子很高，胸脯挺得又直又圆，仿佛是破浪前进的船首；它宽阔的腹部就像船底；它的身体为了加速而前倾，越往后越挺立，最后像船一样竖起来；尾部是正宗的舵；脚是宽阔的桨；它的一对大翅膀展开，在前半风中微微鼓起。这是帆。他们推着活船，和司机一起推。

天鹅知道自己高贵，所以很骄傲，也知道自己漂亮，所以很好。它似乎故意把自己所有的优点都摆了出来；似乎赢得了人们的称赞，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其实真的是贪得无厌。无论是我们在茫茫烟浪中远远地看它，它像长着翅膀的船队一样自由自在地游着，还是它响应呼号，独自离开船队，游近岸边，用各种温柔、委婉、迷人的动作展示着它的美丽和魅力，供人们细细欣赏。

天鹅既有自然美，又有自由；不在我们强迫或囚禁的奴隶中。它自由地生活在我们的池塘里。如果它不能享有足够的独立性，它就不会留在那里，也不会在那里定居。它会在水面随意游荡，或上岸，或离岸游到水中央，或沿着水边，来到山脚栖息，躲在灯心草中，钻入最偏僻的海湾，然后离开它的隐居地，回到有人居住的地方，享受与人相处的乐趣——它似乎很喜欢暴君。

天鹅各方面都优于家鹅。家鹅只吃杂草和种子材料，但天鹅会找到一种更精致和非凡的食物。它不断用巧妙的招数抓鱼；它做出无数不同的手势，以捕捉它的成功，并最大限度地利用它的灵巧和力量。它会躲避或抵抗它的敌人:一只老天鹅在水里，它甚至不怕最厉害的狗；它翅膀一击就能打断人的腿，其快速和暴力可想而知。总之，天鹅似乎不怕任何暗算或攻击，因为它和它的灵巧和力量一样勇敢。

天鹅训练通常的叫声没有浊音那么响亮:是喘息声，很像“猫咒天”的说法，古罗马人用一个谐音“都冷三”来表达。听那语气，感觉好像是威胁或者生气；古人之所以能描绘出那些铿锵有力的天鹅，并让它们如此受人称道，显然不是基于我们这样一些近乎哑巴的天鹅。我们感觉野天鹅很好的保留了它的自然美，有一种充分自由的感觉，有一种充分自由的基调。是的，我们可以在它的鸣叫中，或者更确切地说，在它的哼唱中，听到一种有节奏的、曲折的歌声，它的声音像号角一样响亮，但这种尖锐的、很少变化的音调，却达不到我们鸣禽那种温柔的和谐、悠扬的变化。

此外，古人不仅将天鹅描述为神奇的歌者，还认为在所有生命尽头有所感悟的生物中，只有田昊会在生命的尽头歌唱，以和谐的声音作为他最后一声叹息的前奏。据他们说，天鹅发出如此轻柔动人的音调，是因为它想在即将死去的时候，对生命做一次悲伤而深情的告别；这种语气就像抱怨一样，以一种深沉、悲伤、阴郁的方式形成了自己的葬礼之歌。他们还说，人们在朝代之初，风浪平静的时候，就能听到这种歌声；有些人甚至看到许多天鹅唱着自己的挽歌，在音乐中死去。博物学上没有杜撰的故事，古代社会上没有比这个传说更被赞美、重述和相信的寓言。它控制了古希腊人活泼而敏感的想象力:诗人、演说家甚至哲学家都接受了这个传说，认为它太美了，根本不会怀疑。我们应该原谅他们写这样的寓言；这些寓言真是可爱感人，其价值远在那些悲伤无聊的史实之上；对于敏感的心来说，这些都是令人欣慰的比喻。无疑，天鹅不会歌唱自己的死亡；然而，每当说到一位伟大的天才生前所作的最后一次飞翔和辉煌的表演，人们总会无限感慨地想起这样一句感人肺腑的成语:“这是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