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有战略吗?再讨论。——读塞缪尔的《日本大战略与东亚的未来》。
我不知道中国最早是谁用了“大战略”这个词。我经常在史先生的文章或译著中看到关于大战略的研究。但时至今日,这个词已经明显泛滥,甚至日本也有所谓的大战略。(萨缪尔斯的书原名叫《东京大战略》,中文翻译后改为《日本大战略》。)日本前首相中曾根康弘认为日本长期没有国家战略,更谈不上大战略。当然,不是只有中曾根一个人认为日本没有战略,但很少有人认为日本有战略。原因是什么?首先,日本作为战败国,没有战略。如果这个战略指的是政治军事安全领域,有人批评日本战后很长一段时间的外交是“卡拉ok外交”,就是跟着美国谱的歌走,直接跟着歌词走。言下之意是根据美国的指示进行外交政策调整。第二,“战略”一词在日语中(也许在古代汉语中)与战争和军事密切相关,在战后的日本社会中成为一种禁忌。即使在上世纪90年代和新世纪以来,中国与大国缔结“战略伙伴关系”也很流行,但中日之间都尽量避免“战略”这一表述,以至于江主席访日从65438到0998。第三,我个人认为没有战略的日本才是日本最大的战略,这可以从战后日本长期的搭便车行为中得到解释,受益匪浅。当然,复杂的战略思想(像中国的百家争鸣)也可能是日本的大战略。萨缪尔斯的文章最接近这最后一点。萨缪尔斯认为日本的大战略是一脉相承的。虽然因二战战败而中断,但二战后的吉田外交路线仍有章可循。当今日本流行的各种颇有见地的思想,如“中等国家论”、“民生大国论”、“小日本论”、“大日本论”、“普通国家论”等,在二战前都可以找到归宿,所以研究日本政治思想史对于了解当前日本的国内外形势是非常必要的。我深深赞同作者的观点。上学期听了王平老师的《日本政治外交思想史》这门课,感觉对日本的认识才刚刚开始,停留在细节上,始终不是一个研究日本或者社科院的研究生应有的态度。笔者认为,战后日本虽然一直存在围绕国家路线的各种争议,但“吉田主义”或“吉田路线”一直处于主流,被称为冷战后的“保守主义倾向”和“整体保守主义”(这是我导师的研究分工)。个人认为是吉田路线的升华(虽然也有人认为背离了吉田路线的初衷)。虽然吉田茂主张小规模轻武装的国策,以经济为中心,但吉田并没有否认军事实力的重要性,因为吉田茂的时代由于冷战的背景和美国的制约,并没有表现出来。因此,战后日本的国家战略沿着以下几条路线发展,从“经营型现实主义”到“政权型现实主义”,其外交政策的出发点是“实用主义”考量。有学者用“蝙蝠性格”来概括日本的国民性,意思是当蝙蝠需要以野兽的身份出现时,蝙蝠就是野兽;当蝙蝠需要以鸟的身份出现时,蝙蝠就是鸟。重商主义的外交政策使日本在冷战时期获得了大量的经济利益,也成长为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冷战后,日本开始担心日美同盟的稳定性。国际形势的变化使日本寻求角色转变,“政权”被提上日程。所以我个人认为日本的bat性格(可以是国民性,也可以是国民性),平衡两者才是日本的大战略。塞缪尔斯对日本战后战略的评论非常及时。我也在关注日本的外交政策,尤其是“中等强国”理论,这是我最关心的话题。感谢书中丰富的文献索引,为我研究日本外交、收集资料提供了便利。最后说一下中文的翻译。为了商业出版,把《东京大战略》改成《日本大战略》无可厚非,而美国有这个特点,习惯用首都代替一个国家。我看了翻译的简历,是北大和早稻田大学的博士生,但是一些基本的错误(可能是疏忽)应该是不会犯的。比如一个很简答的概念,ARF(东盟地区论坛),在文章前半段翻译成“东盟地区论坛”,然后翻译成“东盟地区论坛”,再翻译成“东南亚亚洲地区论坛”(我没看原著,不了解萨缪尔斯。二战前,日本的“人民政党”被翻译成“民生党”。战前,著名政治家若槻礼次郎被翻译为“若口礼次郎”,较早提出亚洲一体化思想的腊山政路被翻译为“和歌山政路”、“明治寡头统治者”。日本好像没有这个名字,所以我们一般称之为“诸侯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