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志强简介?
迷迷糊糊中,我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创业后,我一发不可收拾。那时候每个月都在电影院演,上个月流行片有我。《赵茜街》完成了。1982年,我去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从月亮到中秋节》。那时候我和外界接触不多,也很少出门,因为名气非常非常大。无论我去哪里,人们都认识你。那时候人单纯,一张照片都不签,就是我围着你,跟着你,看着你,像猴子一样指指点点,“你看,电影明星,迟志强!”
有一件事改变了我后来的生活。刘晓庆、张连文和赵廉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很高兴来南京演出。我拿了两瓶茅台,凑在了一起。演出结束走的时候,他们对我说:“小迟,找几辆车送过来。”他们很多,有的去机场,有的去车站。那时候还没有私家车。哪里可以给他们满满一车?不过我热心,又是朋友,就答应了。
我找到了当时给我开车的司机。他在省委的小班子里。但是他有车还不够。他说,肯定有人愿意送。我想让你见一个朋友,南京军区领导的女儿。就这样,我认识了比我大10岁的大姐。
大姐三十多岁。她是一名营军医,高大英俊。当她说这些的时候,她说,哦,我只是想见见刘晓庆,拍张照片。我能见见他吗?我说没问题,马上带她和她妹妹去看她,这让她很开心。回来后落实了一辆红旗车,一辆上海车,两辆面包车。他们强大而傲慢,把人赶走。
特别感谢大姐请她吃饭。她也很大方,说不客气。很高兴见到你,迟志强!姐姐,求你了!拉着我和司机去她家吃饭,我们三个人喝了一整瓶洋河大曲。
我是一个不能喝酒的人,但是逞强也是为了表示感谢。人家请我们吃饭,虽然我们是演员,但也是大军区首长的女儿,所以喝多了。大姐是离异人士,家里就她一个人。看我喝完酒真的走不了,就不放手了,只好留在她家。她把我扶到她的房间。只记得司机对我眨了半天眼,他先走了。我没多想,就睡着了。谁知道,没多久,大姐就钻进了我的被窝。
那个星期发生了什么?
许多年过去了,迟志强再也没有见过她。他一直不好意思告诉她那是他的第一次。他当时开不了口,因为“太尴尬了,不好说”。他后来了解到的大姐的情况是,他因流氓罪被判刑后,大姐也被军事法庭审判,判处1年有期徒刑。
说实话,我心里是新鲜的,是渴望的,因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是醉了。一开始,我完全没有说到点子上。我只是觉得很不舒服,所以她打了我,后来给了我一杯热牛奶安慰我。
这件事发生后,我和大姐拉近了距离。他们有一群经常在一起跳舞的人,都是高倩的孩子,来自军区、省委、市委。当时的气氛不允许跳舞,但他们经常面对面跳着舞。今天,他的房子明天就是你的了。当他们到达时,他们说:“跳舞。”音乐一放,窗帘一拉,邓丽君的甜蜜蜜就飘了出来,跳上去。后来听说邻居举报把我们说的很难听,说我们靠跳舞过群居生活,一大堆男女拉窗帘,搞不正当男女关系,裸舞等等。但我可以发誓,我们只是面对面跳舞,这是真的。
跳舞的时候有个女生,姑且叫她小C吧,比我小一点,也是部队领导的女儿。她一直告诉我,她没想到会和电影明星跳舞。跳了两支舞,她靠在我耳边说,明天来我们家吧。家里没人,只有我自己。
我还记得听到潜台词时的感受。我的心在胸膛里怦怦直跳,随时都要跳出来了。经历了和大姐的事,我已经不是懵懂少年了。我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我又渴望又害怕。一夜没睡好,第二天很早就醒了。我坐立不安,期待着约定的中午时间。
背着所有的剧组人员,我以间谍的身份来到鸡鸣寺附近的公交车站,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我们一见面,她就拉着我的手,三转两转到了她家。他们一路上没说一句话。我紧张得连她家是什么样的房子都不记得了。她和我一样紧张,紧握在一起的双手都在颤抖。
门一开,进了房间,她就抱着我,当然,我也抱着她。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上床的。我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没有快乐,全是紧张,脑子一片空白。当时完全记不清什么过程,感觉很快。之后觉得很尴尬,好像不知道似的。我不敢看她,我要走了。就一个字:走。
“不,你不能去。我给你做饭。”她拥抱了我。
我觉得特别难受,特别不舒服,也只是我们之间的那段时间。我像逃避一样离开了。我现在开始理解男人了。我已经过了,后悔了。我不敢面对,只能逃避。我无法爱上她,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她哭着不让我去。她真的很喜欢我。最后她放了我,晚上又约我去跳舞,我答应了。可是到了晚上,我就是不敢和她跳舞,不敢看她的眼睛,紧张又尴尬,好像怕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事。
迟志强和这些高干子弟呆了一周,而大姐姐和小C都发生在这一周。他后来称这一周为“黑色周”。他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隐隐约约地谴责自己,但也羡慕和向往这种上流社会的生活。那是一个新事物不断涌现的时代,但周围的环境仍然保守:交际舞、邓丽君、红旗轿车...这些都不是普通人一生能接触到的东西。在当时的社会意识里,国标舞是流氓,邓丽君是颓废的声音,但对于一个年轻人的内心来说,他明显感受到了所带来的那种生活方式。
你问我,除了这一周,其他时间我浪漫吗?我不浪漫。我简单善良,但在感情上对自己没有把握。我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不知道如何坚决拒绝。另外,到了一定年龄,确实有一些生理上的刺激和需求。心里有一个柔软的地方,我会顺其自然。到了某个场合,我会去适应它,让自己置身其中。
这个星期,还有一次,我们三个小伙子一起,开着红旗车,去紫金山,各带一个姑娘,都是舞伴,手拉着手,抬上车。在红旗车里,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只是坐在我的大腿上——这就是报纸后来渲染的“聚众淫乱”。
我花了一个星期和这些人鬼混,因为我用了车,但我有工作,我想拍电影,我很快就会回到我的生活。我们的拍摄是半封闭、严格甚至半军事化的。那是什么时代?那时候谈恋爱要向单位汇报。如果组织不同意,就不允许你谈恋爱,直到22岁才允许你谈恋爱。
这一周给我带来了很大的惊喜。我觉得有点开心,也有点害怕。脑子里有个声音说:“快停下来,别再往前走了。”就像我们现在说的,这是一件小事。所以,过了这个星期,我就再也不去了。过了一个多月,戏演完了,我离开了南京。
强行搂抱叫不雅男女跳舞叫流氓。
迟志强初入常颖工厂时拍的第一部电影,他的第一个拍摄地点在河北歙县,这是他“涉足”电影业的起点。最后,当他被逮捕时,他也在河北省。这一次,是万县。他反复强调:“完了”“完了”!
那是1983年全国“严打”,电影演员迟志强从来没有想到严打会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一天,拍完戏,他正在酒店房间里和同事打牌。在万县协助他们拍戏的当地警察来敲门,平时和蔼有礼的警察此时态度完全变了。
因为平时和这个警察比较熟,所以还在开玩笑。为什么?谁得罪你了?他也没有取笑,只是说,出来吧。
还没出门,就一探头:公安局警察的一个走廊!一排蓝制服红领子!这是什么?我的脑海里闪过南京。果然,警察告诉我他们接到了南京的电话:逮捕迟志强。
当天,他就把我关进了万县看守所:一个小小的土房,里面已经关了两个人。地上有草,一个戴着手铐,一个坐在地下,到处都是臭味。我一下子就从这么高档的酒店被扔到这里了。他们看到我时非常兴奋:迟志强!你不是迟志强吗?你为什么进来?!你可以想象我有多尴尬。我再问,这两个人:一个偷看女厕所,被判死刑缓期两年;另一个,强行拥抱一名年轻女子,被称为猥亵罪,判处四年徒刑。
说实话,和这样的人关在一起让我很恶心,但一想起来,我还不如他们。他们还没有和女人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就这样,然后不允许我死。不要笑。那时候男女关系太高了,你不知道严打的时候每天都有人被枪毙。那是我们亲眼所见:用枪指着我们胸前的一排牌子,强奸犯,抢劫犯,杀人犯,流氓,死刑!立即执行!大叉划了!
当时真的不知所措。不像现在,人们有了法律意识。如果犯罪,就得有侵犯的对象。我侵犯了谁?她主动,你自愿,两厢情愿,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今天我明白了所有这些话,但那时它在哪里呢?万县的警察不知道我具体做了什么。问我,我能说吗?我说,我们打吧。我怎么能和人谈关系!
警察对我很好。我回到酒店,带了我的牙刷。还带了酒店的被子盘,铺在地上。这两个囚犯看起来很傻。我没见过这么特别的犯人。很快,一大桶红薯端进来煮粥,是我们三个人的。两个犯人马上跳下来吃,我一口也咽不下,最后两个人都吃了。我向警察要了根烟,就在小铁窗边伸着抽,就这样熬了两天。
第三天,人们来到了南京。武警押解到南京,我还戴着手铐。我为你哥哥一路走来感到羞耻!大家都认识我!武警还说,我们从来没有护送过名人,这次看到了。在天津上火车,三个武警丢了钱,最后还是我出面了。我告诉售票员我们在出差,我们丢了钱。售票员看了看:迟志强!快点安排卧铺。四人火车票免费。就这样,他们把我解开了。到了南京,下了火车,马上戴上手铐,推进警车,呜呜呜呜把我带走了。
后来才知道,我是因为跳舞被抓的,跳舞就是流氓。我们一起跳舞的都被抓了。麻烦的是,每次我们问还有谁跳过舞,大家都不知道心理原因是什么。第一个必须说迟志强,我是领导者!公安局的同志跟我说,你要主动交代,别人告诉你,你就被动了。你父亲前几天来过。你不说实话能对得起你父亲吗?我也很老实,也在考虑坦白从宽,把一切都告诉了你,我就放心了。
几天后,中国青年报记者谎称自己是公安局的上级来了解情况。听说自己高人一等,就想着怎么贬低自己。我做了很多深刻的检讨和严厉的自我批评:追求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资产阶级的享受,向往奢华的生活...我没想到,我对自己思想的报道,对私人话语的激烈斗争,在记者手里变成了我的罪行。
报纸一出,大标题就是“荧屏新星,人生罪犯”,文章写了我是如何把姑娘们带上红旗车,集体淫乱,轮奸,强奸。报道一出,全国一片哗然:这样的人还在干嘛?快开枪!
文章发表前,公安局给我单位打电话,告诉我迟志强的案子没有受害人。充其量就是生活作风不好,要求工厂拿出来教育。刘是我们厂的保卫部主任,在《英雄儿女》中扮演王成。他一路夜里来到这里。当时长春到南京要两天。真巧。在他们来接我的路上,新闻报道出来了。仅仅一天之内,就有多少电话从全国各地打到了南京市公安局:像迟志强这样的人渣和堕落者,你们和这样肮脏的人在一起干什么?我们在等公审和枪决!这些电话打给了公安局、省委和省政法委...公安局对我们单位的人说:现在不行,不敢再提放人的事了。
还是我们厂长级别高?他打电话报警:“你既然决定放人,说明事情不严重。怎么能被舆论左右呢?”对方的回答是,不行,现在政法委很尴尬:迟志强暂时放不下。后来又加了一条:迟志强红案(红旗车案)要按流氓罪处理,否则全国人民不会答应。
于是,所有一起跳舞的青年男女都被当作流氓来处罚,红旗车上的姑娘无一幸免。小C判的比我重。她被判了五年。我的上诉被驳回,维持原判。
“服刑新生艺术团”
很多事情,迟志强到了劳改营才知道。他直到后来才看报纸。看完之后,他把它撕成了碎片。法院专门为他写了一份内参:《中国青年报》严重干扰了法院审判的司法进程。在法院定罪之前,该报无权定性强奸和轮奸。”但是有什么用呢?那个时代的大众心理:报纸代表官方立场。人们不知道法院的最终判决,他们给迟志强贴上了“强奸犯”的标签。
邓也出来帮他说话。1980,晚于国家最高文艺奖“文化部优秀青年演员创作奖”。这个奖颁发了两次,第一次是赵丹、白洋、秦怡,第二次是陈冲、迟志强、刘晓庆、唐国强。这一次,它只是由邓颁发的奖项。她见到了他们,当她拍集体照时,迟志强就坐在她旁边。关于红色案件,她说:“不要夸大迟志强的事情。一个演员闹这么大干什么?”
在劳改营里,迟志强像一块沉默的石头一样工作。煤矿的采石场把巨石从山上运过来,砸成小石头,砸进老虎的嘴里。他一边干活一边流泪,两颗白白的泪珠刷在他黑黑的脸上。挖掘,果园,茶园,田地...“我到底在干什么!”他希望通过高强度的艰苦劳动来摆脱内心的痛苦。
一开始,我真的想死。我已经有一个空姐女朋友了,不用说已经结束了。她爸妈找我爸妈赔偿损失,大骂我爸妈:你们家就养了个畜生!
我当然不怪她。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是受害者。她和我在一起该有多难过多失望,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和我在一起,这也是对她名声的冲击。我入狱半年后,她结婚了,因为那个追求她的年轻人说,我不会让你爱上迟志强。
有一次劳改队把我带到一个煤厂,两边人山人海,指指点点,戳我:强奸犯!在这样的奇耻大辱下,我泪流满面。这个我已经做过了,就不多说了,我去服刑。我做了一辈子公民,做了一辈子演员,却在劳改营立下了三大功业!
那时候还有一个信念,就是回归演员行列。80年代,每个工人的岗位都被珍惜,何况是演员。我坚信迟志强是个好人,我想回去工作。
在监狱里,领导让我组织一个“犯人艺术新生团”,在新年期间为犯人和家属表演。我一听就专业了。娱乐圈被抓的人很多,杂技团的,翻跟头的,跳舞的。经常不睡觉,通宵赶排节目。
一个节目是我的音乐朗诵。监狱里有个体操运动员,我让他编了一个舞蹈。“妈妈,我曾经是你的骄傲,但今天我是你的耻辱。看着你在铁窗前跌跌撞撞的背影,我无言以对……”声音很美,伴着舞蹈,背景是铁栏杆,一个老太太的形象,追逐着轻盈的剪影。我让会翻筋斗的演员在这里直接翻筋斗,双膝跪地,轰然落地,原地不动。“妈妈,我这辈子都无法弥补我给你造成的创伤!”
哦,那效果真好。当时,当他从空中“咣当”一声跪倒在地时,台下不少人惊呼,随后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我一下台就拥抱了他。我说,好兄弟,真的好兄弟!在舞台上,作为一名演员,我从未听到过社会上如此真诚而隆重的掌声。现在作为一个犯人,在犯人家属和警察当中,我听到的掌声真的是世界名牌的掌声。
因为演出太好了,我们开始社会巡演,去了南京所有的区。当时南京广电局想拍一部电影叫《迟志强》,剧本都写好了,我就拒绝拍了。我,迟志强,不是英雄。但我还记得剧本的开头:晃动的镜头——推啊推——“迟志强囚艺新生团”,有人拿着钱:你有票吗?你有票吗?一票难求。
因为这个艺术团,我做出了贡献。有一位老太太,她的儿子在监狱里。为了让儿子进我们艺术团,她到处筹钱给他买了一把吉他——因为当时劳改营也很穷,有个不好的规定,凡是自愿加入艺术团的都要带一把乐器。老太太一看到我就跪了下来。心里总是不舒服。我说:“阿姨你放心,我带你儿子去!”其实他也没有什么文学特长。有个节目,《三句半》。我就让他说那半句,我也说不好。我说不好就骂他。很激烈。我说,你配得上你妈吗?我当时脾气暴躁,都是罪。没有强硬的手段,我无法树立威信。我就放心了,当时一起服刑的狱友现在很多都很有前途,都是百万千万的老板。那我呢?四年刑期减刑一年半后提前出狱。
回到长长的影子里
出狱前我欣喜若狂,期待重获自由。出狱那天,我不知如何是好!我走不动了,两条腿都走不动了,出不了铁门。我要去哪里?回家?真可惜我见到了我的父母。我怎样才能见到他们?我回工厂吗?哦,天哪,我得顺着裂缝爬进去。不要遇到熟人。太可惜了!门口有记者和来接我的人。“一步一步走出监狱大门……”这首歌来自。
第一站去了南京,《彩桥》演的是我妈的陈琳家。一到楼梯口,就听到久违的做饭的声音,“叮——”的一声,心里酸酸甜甜的,又苦又涩,凑了过来。她一进门就怕我不舒服尴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儿子,回来,等一会儿,阿姨一会儿给你把饭端过来。”她老婆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这一拍把我的眼泪都拍出来了。
劳改队的评价是:“迟志强在运动中受到太重的对待,建议回到工厂。”有了这样的鉴定和狱中三次立功的记录,长春电影制片厂欣然接受了他的回归,但同时也说明了他回归后不能马上进剧团,要调到车间做个过渡。这是最困难的一条路。以前的那些好朋友,潘虹和刘伟,每天都在他眼前晃荡。他戴着墨镜,不敢和他们拍照。他们在拍戏,他却拉着一辆大车,这辆送煤,那辆盖房子,修电灯,沙子和粉刷墙壁,做一些临时的工作。
但我有精神支撑:我回来了,我还是工厂的。为了这个小小的希望,我会追随这个希望。人的适应能力是最强的。我已经适应了奢华,我也能适应地狱。所以当宋小英拍着我的肩膀说“强子,好好干”的时候,我心里只有对这些朋友的感激。
铁窗泪:重铸辉煌
这样做了1年。吉林电视台有一部电视剧《二级探长马车夫》。让我演二级督察,男主角之一。来我们工厂把我调过来。我们厂同意了,真的是我盛大的节日。出狱后,我第二次得到了我的生活,政治生活,艺术生活。在镜头前,我的成长和艺术才华在这一刻更加真实。因为我所有的人生经历都是为了表演,人的成熟在于过去的经历。我连续拍了两部戏。因为我总是哼着那首“铁门、铁窗、铁链……”这是我在监狱里自己写的、自己作曲的,被单位音像公司的人听到了,我就想不如录一盘磁带。我还是有点内疚。就说不优雅吧。结果对方说,没事,改歌词。“报应,报应,我真的是报应。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悲惨?外面的生活很精彩,我在监狱里受尽折磨。”最后一句后来改成了“我在监狱外面想”。
录音结束后,我没当回事,就和李幼斌一起去长江源头和唐古拉山拍《古天》。是1988,我们吃了不少苦。当我们从山上下来,到达上海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铁窗泪》在全国这么受欢迎。电影世界创办35年,活动在沈阳体育馆举行。我,闫伟文,毛阿敏,蒋大为...很多歌手都去了,倪萍主持。当播音员报告:下面是久违的长春电影制片厂著名演员迟志强时,万人体育场沸腾了,红旗、彩旗、人民币甚至钞票被抛上舞台,大学生们打出横幅“迟志强我们爱你”!
我走到舞台中央,整整五分钟,我没有说话。后来我每次唱歌,观众都欢呼雷鸣,我就唱不下去了。我身后是毛阿敏。她根本不能上台。观众根本不让她上来,也不让我下去。乱七八糟。馆长说沈阳体育馆只有两次这样欢呼。曾经,郎平女排在这里取得五连胜,又一次,你迟志强。
命运和我开的这个玩笑经常让我流泪。
这种场景,连迟志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本来是要打鸟的,最后还是打回了一只老虎!”他试图分析人们对他空前热情的深层次原因。或许,我觉得他的星途坎坷,激发了观众心中的好感;或许是觉得命运亏欠他,有加倍赔偿的意愿;也许他觉得自己是时代的牺牲品,需要平反;或者,最简单的原因是,人们在迟志强身上看到了自己人性的弱点——他只是犯了一个每个人都可能犯的错误。
但很快,迟志强的“监狱歌曲”系列受到了批评和质疑。有人认为迟志强给社会带来了一种畸形的、不正常的不健康情绪,炫耀自己的苦难来博取观众的同情...《狱中泪》不到一年就由热转冷,被说没用。这一次,迟志强心灰意冷,决定彻底退出舞台。他娶了一个杭州姑娘,开始下海经商,开酒店。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最无情的是时间,最健忘的是观众。十多年后,重拾表演艺术爱好的迟志强发现,他那一代人的好日子已经过去了。适合他这个年龄的好剧本几乎没有,导演要么忘了他的存在,要么担心用不上他。复出后只接了几个角色,大多是配角。更讽刺的是,这个曾经在电影中扮演正面角色的演员,现在却成了导演心目中的职业囚徒,每当有囚徒戏的时候,导演们都会想起他。
“都快把我变成歌手了。”他现在最频繁的演出活动就是去各地的演唱会,去一些偏远的县城。自然还是唱他的狱歌系列。“他们认不出别的。”他发现那里还有人记得他。这次在湖北,一位80岁的老太太一定要来看迟志强,说她太担心孩子了。看到他,老太太用有力的手抓住了他。“孩子,真想不到你是这么好看的人。你能做那种事!”
唱完湖北,在湖南,一个农民开了几十里山路,只为了给他100元。“他自己的衣服都很旧了,鞋子也是拉的。他拿了一张皱巴巴的100元给我。保安差点不让他进去。我问他为什么给我钱。他说:你需要。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迟志强进监狱一定很难受。
我当时喉咙哽住了。他拒绝了老农夫的礼物,反过来,问老农夫他需要什么。老农高兴地说:“我什么都不缺。我家里有十几亩地,一年能卖三千多块粮食!”他甚至不能参加音乐会,所以当他看到迟志强时,他匆忙离开了。
所以,你问我,我出狱后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站起来?我告诉你,我还没站起来。
迟志强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是人们心目中的囚徒,导演在拍囚徒剧的时候也不再是第一个想到我,我可以演任何我想演的优秀角色,这样我才能真正站出来撕掉我身上的这个标签。
唯一安慰的是,儿子今年19岁。我觉得他可以通过很多渠道收集他父亲的过去,但我在他心里一直保留着我的尊严。他一点影子都没有。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个好人。
你问我,现在风气变了,我会在一些社交场合找小姐吗?我告诉你,我想,但是我不敢!有一次,我的两个粉丝追我到我房间跟我过夜,我才知道她们是小姐。好家伙!两个陪我,一个!都很好看很好吃,难道我不想吗?我一年有八个月在外面表演。我是和尚吗?但是我不敢。我不得不拒绝。我妻子认识我。她说:迟志强曾经被蛇咬过,所以他绝不会去扑蛇。
但是我感觉,我看着身边的人,在我老婆面前,搂着别的女人的老公老婆,我就想,这个世界真的不一样啊!如果我晚出生20年,我就不会进监狱了!
所以你看,我是个善良的人,内心柔弱多情,很少怨恨任何人。我是一个接收者。我父亲是公安局长。小时候看到家里来来往往的肩章都会向他敬礼。我树立了当警察的理想,但是当老师劝我去当演员的时候,我接受了。我暗恋过一个女生,但是父母给我介绍女朋友的时候,我接受了。我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没有规划,即使在巅峰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所以当事业陷入低谷的时候,我坦然接受。虽然我被判了所谓的“流氓罪”,但其实在女人这件事上,我更多的是一个接受者,而不是索取者。所以,我终于可以接受命运跟我开的玩笑,这个玩笑经常让我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