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纳托利·多勃雷宁的成就和荣誉
多勃雷宁只是双方的信使,而不是决策者。他的上司葛罗米柯,长期担任外交部长,对他很重视,但也许是他凌驾于主之上,与他没有密切的私人关系。多勃雷宁和戈尔巴乔夫并不热情。戈尔巴乔夫上台后,葛罗米柯失势,但多勃雷宁没有当上外交部长。后来被召回莫斯科,升任中央书记处政治局委员,两年后退休。
多勃雷宁也有极端的失算,被美国人忽悠了。1969三月初,中苏边境金银岛事件后,他去见美国国务卿罗杰斯,站在苏联的立场讲了一个故事。他判断,美国肯定会认同他的结论,拥有核武器的中国是对世界的威胁,美苏应该站在同一战线对抗中国。两年后,尼克松宣布将与中国开启对话,这犹如晴天霹雳。这时,他是最吃惊的。
1995《信任——多勃雷宁回忆录》出版,相当坦诚。他认为苏联解体是一场悲剧,背后的原因是昏庸的领导人被西方几句奉承话迷惑,毁了一个大国。有人说这是报复。戈尔巴乔夫没有任命他为外交部长,而是提拔了一个没有外交经验的格鲁吉亚人谢瓦尔德纳泽。戈尔巴乔夫在回忆录中提到,他曾考虑任命当时最热门的多勃雷宁,但没有详细说明不选他的原因。
“冷战”时期,意识形态壁垒分明,双方都认为自己掌握了人类进步的真谛。多勃雷宁驾车穿越美国大陆,去佛罗里达州深海捕鱼,在肯塔基州观看赛马,观察并试图了解美国人的民族性格和价值观,与各行各业的人相处融洽。他在电话里和基辛格开玩笑,说看到他和《花花公子》杂志上的美女幽会。他还和卡特总统时期的白宫安全助理布热津斯基成为了棋友。但他从未放弃或妥协苏联的立场。前美国驻苏联大使图恩认为,多勃雷宁是20世纪最杰出的外交官之一,他“从来不是我们的朋友”。他代表了一个政府,一个系统,一种处处敌视我们的思想。”
多勃雷宁机智幽默,1962回美国。他曾开玩笑说“现在外交官说话像记者,记者说话像外交官”。他指的是新闻媒体日益僵化的意识形态、非黑即白的观念和单向思维;相比之下,外交官考虑政治和军事安全问题更广泛,更注重衡量多元化利益。他在回忆录中批评美国舆论对苏联的“好莱坞式夸大”。几任总统为了讨好舆论,出了“人权外交”和“邪恶帝国”来对抗苏联,媒体也在这些既定问题上不停播放。
多勃雷宁作为一个优秀的喉舌,要正确解读双方领导人的立场和意图,巧妙传达信息,给大家留些面子同样重要。1973年,他陪勃列日涅夫去了尼克松在加州的官邸,喝了点酒。他越讲越感兴趣,他揭露了苏联政治舞台内部的许多事情。第二天,他意识到可能是酒后口误,赶紧问:“我是不是说多了?”多勃雷宁说:“是的,但我没有全部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