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后农民工的普通故事(10)

“大家都在回去,只是晚一点回去。”孙辉为她的妹妹辩护,并急忙回答。孙艳没有解释。

从几个嫂子和邻居的解释中,孙艳了解了母亲的近况。妈妈甚至搬进了新房子。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她买了一张小竹床放在房间里。她说等小女儿女婿从大连回来,就有地方睡了,多住几天。

我妈妈的一个好朋友上个月去世了。这件事对我妈触动很大,她又难过又害怕。当时,她打电话给孙艳,说孙艳会安慰几句,表达她的感受。她不知道她妈妈害怕。事实上,在那些日子里,孙艳想回来看看她的母亲。她把陈淳读了好几遍。后来我放弃了!

从那以后,妈妈就一直盼着过年。春节期间孩子们都回来看她了。她更期待小女儿燕儿从大城市打工回来。看着给她买的大包小包的年货,她觉得在邻居面前特别没面子。

当她听说她的小女儿不回家过年时,她既失望又生气。她感到沮丧,告诉了一些邻居和侄子。她的三儿子孙成到她家拜访,她对儿子说:“说实话,我真的想不通。我八十岁了。想猝死就让她后悔。”孙成开导母亲说:“燕儿不回来,一定有安排,她姐给你带点钱。不要生气。”母亲心软了。她说:“是啊,好吧,她在外面大冷天挣点钱不容易,还有哮喘。”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我不能就这么问她要钱。明天我去街上买个猪腿回来腌一下。过完年,她姐姐要去大连,让她带给她。妈妈生气了,第二天去集镇买了个猪腿。

快过年了,农村普遍闲下来了。一些老人和妇女喜欢来串门。在一起是同性恋很正常。孙艳的母亲从集镇回来了。午饭后,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炉子去了于洋的家。几个侄子和媳妇都聚集在于洋的房子里玩。孙艳的妈妈说:“我今天中午吃了一大碗猪油饭和炸鱼。我吃了几块,肚子饱得给燕儿买了个猪腿就泛滥了。”

晚上,所有路过的人都回到自己家里,忙着做饭,喂鸡和猪。孙艳的母亲也回到了她独自居住的小平房。她家有鸡、鸭和一只小猫。她想每天喂它们。

我妈妈,刚回家不到一个小时,就冲到侄女于洋的家门口。于洋正在厨房做饭。她隐约听到沉重而慌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她急匆匆地跑出厨房,看见孙艳的妈妈正向她家门口跑来。她上前扶住她。紧张地问:“阿姨,你怎么了?”于洋,我的头痛欲裂。”孙艳的母亲尽力说出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她投入了她的侄孙女于洋的怀抱,再也没有醒来。于洋害怕得发抖。她喊家里的老公出来帮忙。这两个人在恐惧中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把姑姑送回了她的新平房,拖着她,抱着她。然后他们拿出手机,用颤抖的声音拨通了孙刚的电话。

一群孩子,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不知道她是如何度过生命的最后一个小时的。事后,他们都猜测她妈妈回家后喝了一杯酒。我觉得头疼的厉害,在家里摔了一跤怕没人知道,就拼命往外跑。她心里明白,那一刻,她一个人在家,可能要面对死亡。她感到多么恐惧和无助。孙艳想:如果我妈当时顺利躺下;如果有一个人在身边;如果她一直服用降压药;如果我对妈妈说,我会马上买票回家看妈妈...孙艳听了她嫂嫂的故事后,想了很多如果。但是,没有如果。由于母亲的去世,孙艳正遭受着无法挽回的巨大痛苦和遗憾。

母亲被抬上山,哥嫂举行隆重的仪式,从门口往山上放鞭炮。孝子,孝子,亲友,跟着棺材,白茫茫一片!

送走母亲后,孙艳和哥哥姐姐在她的新平房里为母亲守灵。他们收拾了母亲的屋子,盆里的猪腿还在腌制,旁边还有几个小坛,摆满了咸鸭蛋和笨鸡蛋。床上还有一堆花鞋垫。孙艳知道这是她母亲为她的孩子们留下的。每年,当孙艳下班回来看她妈妈时,她妈妈总是留着这些,给她一半。花园里还种了一些蔬菜。她说女儿已经离开很多年了,回家什么都得买。

一切都在眼前,她妈妈也不在了。孙艳呆在家里,仿佛她还有母亲的体温,感受着母亲的温暖和关心。还有谴责和揪心的苦恼。她恨她自己。她为什么这么看重钱?你为什么不回来陪陪你妈妈呢?你想想为什么不去做呢?

听老一辈说:有人死了,被送上山后的第三天,要回到生前的家,说再见。母亲葬礼的第三天,晚上孙艳躺在母亲的床上。她打开窗户,等她妈妈回家。深夜冷风吹来,孙艳觉得额头上的头发微微颤抖,耳朵和脸颊发冷。她以为妈妈回来了,妈妈一定恨死她了,变成了打她的风。她怕把她吓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泪悄悄流下脸颊。她认为自己在母亲面前有罪,她愿意接受母亲的任何惩罚。白天,她不敢看母亲的遗像。她觉得无论走到哪里,妈妈的眼睛总是盯着她!

在观察了2月27日之后,孙艳回到了她家,几个嫂子把她送到了村口。

同年春节过后,回到城市的第一天,孙艳和妻子来看望母亲。临走前,我妈把他们送到村口。回头一看,妈妈还站在那里看着。孙艳挥手让妈妈回去,然后回头一看,妈妈还站在那里,远远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我再也见不到我妈妈了。孙艳几次转过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回到家,孙燕仙去看婆婆,婆婆在陈春大哥家。当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婆婆时,孙艳当场跪下,抱头痛哭。婆婆也流下了眼泪。母亲的去世将永远是孙艳心中的一道坎。在母亲生命的最后一刻,哪怕能尽一天孝心,喂她一口水,她也会觉得好一点。“孩子要养不要留”的缺失让她最有味道。

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浓。村民们正忙着购买年货。孙艳开始打扫房子。二楼闲置的房间,堆满了她儿子从小学到高中的书和书籍。她把它们整理在一起,准备当废品卖掉。她打开一本像《新华字典》一样又小又厚的笔记本,漫不经心地翻着。里面有一张纸。他好奇地把它捡起来打开。哦,原来是儿子高考那年,她回城前的一个早上写给儿子的信息。她又看了一遍信息,微笑着把它夹了进去。对了,看着那个小本子,那是我儿子的日记,看着孙艳的眼里溢出了泪水。她以为自己选择出去打工是为了多赚点钱,帮助儿子过上好日子,是对儿子最好的爱。这些年来,儿子经历了孤独、无助、迷茫。他不知道孤独和贫穷同样折磨人。她做了错误的选择吗?她感到困惑和不安。她用食指擦去眼里的泪水。

这个月她流了太多的眼泪,以至于整晚都睡不着。生理周期也提前了半个月,慢慢的脸上就有了斑。乳房和液坑肿胀疼痛,有时甚至整个背部都疼,哮喘也犯了。稍微运动一下就喘不过气了。

鲍晓寒假回来了。他每天早上起来就在煤炉上煮一小锅梨红枣大米粥。让妈妈喝。他根据妈妈的症状,打开电脑搜索乳腺增生的页面,让妈妈自己看。他说:“你应该明白你身体状况的原因。这段时间你生物钟紊乱,气候不舒服,心情不好。

孙艳不听儿子的话,所以她认为自己得了重病。当她看到“乳腺癌”这几个字时,她的心一紧,她害怕了。陈春说:她受哮喘影响,他对老婆的哮喘早就麻木了!

大年初二,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天已经亮了,孙艳喘不过气来。她靠着床坐起来,看了一眼睡在同一张床上的陈春,呼吸均匀,睡得很香。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甚至有些仇恨和心痛。他失望地叹了口气,思考后拿起了电话。打电话给九帮。她很不舒服也很害怕。她把自己的状况告诉了哥哥。孙刚说:“不要怕。不要自己吓自己。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去大医院。不要担心钱。金钱为人民服务。身体最重要。”

孙艳的家人都知道她生病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的三侄子孙,开着私家车和,以及的表哥,陪着到省协和医院检查病情。此刻,孙艳感觉很放松。他喜欢被爱的感觉。在医院里,他跟着几个年轻人,像个听话的学生,被医生一个个检查。

报告出来,医生说:“没什么大病,主要是乳腺增生,快到更年期了,让孙艳放心。”不要生气,不要难过,后面还有几项需要复习,现在我开点药缓解一下。“在医院的这两天,亲戚们打电话来问好,孙艳感到心里暖暖的。

距离春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农民工正打算返城。临行前,孙艳的家人和姐姐见了面,然后去了县城九歌的孙刚家聚会。当他们到达九哥的家时,九嫂和她的姐姐都把钱塞进了孙艳的口袋。孙艳,难道他们没有说,“拿着它,作为你关心的象征,买些营养补充你的身体。”

饭桌上,哥哥孙刚说:“现在有条件的人都在城里买房。燕儿,你不想买一套?”孙艳说:“我们早就想买房了,一直犹豫不决,主要是不知道鲍晓以后在哪里工作。”孙刚说:不管以后在哪里工作,有套房,还是可以给孩子留一些资产的。一起吃饭的鲍晓说:“你想买就买,不用考虑我。有套房,以后你们俩可以住。”

当他们回家后,孙艳和他的妻子与他们大家庭中的亲戚讨论,并请他们参考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也赞成买房三天后,他们拿出打工多年的积蓄,在信阳买了一套房。

“我在市里也有房子。”孙艳高兴地在她心里高呼。因为买房的影响,她情绪很高。她拿着病历,陈春背着包,他们一起回了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