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传记||播种希望——陈伟和他的学校生活(13)

老马潜伏，志在千里。

烈士们在晚年充满勇气。

——《乌龟虽活》

第四部分:事业和商业(下)

改革开放初期，中国有很多人放弃工作下海经商，但很少有人放弃厅级领导岗位下海经商，尤其是像陈伟这样放弃领导岗位只是为了改变工作环境而不是下海经商的人。

陈伟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入湖”，而不是“下海”。但无论是“下海”还是“下湖”，无论是被动还是主动，陈伟毅然放弃了自己为之奉献了最美好青春的事业。毕竟陈伟是九江第一个主动辞去科级领导职务的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纠纷，他选择了迂回战术。先是被借调到南昌，以省旅游局的名义工作。然后，他制定了一个计划，在省旅游局呆一个多月，然后南下广州，在新华社香港分社广州办事处就职。

广东有着敢为人先、开拓进取的精神禀赋。上世纪80年代初，广东作为改革开放的先行省，成为中国改革开放的最前沿，也是最早引进外资的地方，孕育着机遇和梦想。当时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东西南北，富在广东。”南下广东是内陆省份人民寻求改变命运的首选。在广东，东部与西部，封闭与开放，城市与农村，城里人与农民工交织碰撞。当时广州是很多外来人口的第一站。作为中国的南大门，广东比其他地区更加开放，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外商投资办厂。成千上万的农民工普遍涌向广东打工，尤其是春节前后，广州火车站更是人山人海。当时在广东投资的外企，大多是电子、服装、鞋玩具、流水线等劳动密集型行业，所以工人上千甚至上万的企业比比皆是。

有一次，陈伟去深圳一家外企办事，恰巧看到了工人下班时令人震惊的一幕。那个万人工厂的高峰期，大门口的人像打开大门的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几百米外都能清晰听到脚步声的摩擦声。如果这个时候试图倒退着走，穿过队伍，不仅不可能，恐怕还会发生踩踏事故。当时在广州、深圳打工的数千万劳动力中，大部分来自四川、湖北、湖南、河南、江西等人口大省。改革开放之初，村里的拓荒者将大量农村劳动力陆续带到经济发达的珠三角。当时大量农民工和女工来到广东生存。因为他们缺乏知识，不会做技术活，只能做最基础的工作，也是最累的工作。他们就像生产线上一台有生命意识的机器，长年累月加班加点，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和娱乐活动，用自己的青春和汗水换来了最基本的劳动报酬。陈伟在为他们庆幸的同时，更多的是为他们难过。这也为陈伟日后办学埋下了一颗种子，在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东风满春。1992的春天，江西广袤的大地似乎来得很早。往年春节过后，从长江吹来的北风还是会料峭，但今年九江已经是春风满城，碧水在歌唱，沿岸的桃花似乎在暖风中含苞待放。也就是在这一年的春节，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从北京出发，一路南下，开始了历史性的“小平南巡”并发表了重要讲话。邓小平的南巡讲话再次激活了全国改革开放的热情，推动中国改革开放的巨轮全面启航。65438到0992改革开放的东风，也激活了九江改革开放的热潮。九江的决策者加快了改革开放的步伐。这一年，九江成立了九江经济技术开发区，成功举办了首届国际龙舟节，有10多个国家的龙舟运动员参加，全面加大招商引资力度，积极扩大九江的影响力。过年回家的陈伟拜访九江市纪委书记赵仁生时，赵询问陈伟在广州的工作情况，希望陈伟能回九江工作。还给了他一个任务，最好能引进几个外资项目。赵书记是陈伟在湖口县委工作时的老领导，当年有恩于他。既然赵书记当面提出了这个要求，陈伟自然拒绝了。他不打算在广州呆很久，他迟早会回来的。于是，陈伟不仅当场答应了赵书记的要求，还顺利完成了书记交给的任务。

今年夏天，陈伟带回了5个外资项目，结束了近3年的广州之行。在介绍到九江的几个项目中，卢苍是香港的房地产投资人，也是和陈伟私交不错的一个。卢苍投资一百万美元，与九江房地产公司合资成立了九江第一家中外合资房地产企业——锦程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作为一名外籍经理，陈伟负责九江的一个旧城改造项目。项目启动后不久，由于1992年成功做空英镑的金融巨头索罗斯的影响，当英国等欧洲国家发生严重金融危机时，卢苍在英国的投资也未能幸免，导致其资金链断裂，不得不向九江房地产公司提出部分资本，不再参与九江房地产项目的开发。陆仓的突然撤资，让金城房地产公司陷入了进退两难的被动境地。当时九江房地产公司没有资金，暂时很难找到公司投资。最重要的是，该项目已经开始运行，旧房子已经拆除，新建筑的基础已经奠定。如果工程就这样搁置，被拆迁的市民生活会受到很大影响，解决不好会引发群体性事件。陈伟代表外国投资者多次与中资九江房地产公司协调解决方案，但没有结果。急于回笼资金的陆仓建议陈伟接下来接手公司。其实陈伟也有这个想法，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引进的外企和自己负责的项目就这样结束，但自己是公职人员，不能自己经营公司。拖久了，政府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它只是想尽快完成旧城改造项目。至于谁投资，谁来做，包括陈伟。

本来这个项目一直是陈伟作为外商在运作。如果他作为投资人开发这个项目，结果也是一样的。况且，让陈伟留在办公室，远不如让他完成这个项目。就这样，陈伟从金城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外地代理人变成了公司的老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陈伟让妻子方菊蓉做人，注册了九江第一家民营房地产公司。他有信心把这个改造项目做好，把这个房地产公司做好。只是陈伟的管理模式和别人不一样。等他把安置房全部交付后，再回来开发商品房。这不仅会增加公司的资金压力，还会错失市场机会，降低公司的利润。这和陈伟当时接手公司的信念有关。他觉得经营企业首先要有社会责任感，赚钱不是最重要的。他这样做是希望这个旧城改造项目能给政府部门和其他房地产企业带来启发。不以赚钱为目的的陈伟，几年来经营房地产公司非常成功。虽然没赚多少现金，但当他决定投资办学时，他的公司已经有了几千万的门面资产。其实从传统工作退休后，可以有两种生活方式。一个是慢慢度过晚年，一个是像年轻人一样工作生活。陈伟显然不愿意结束。对他来说，生命的激情乐章刚刚奏响。因为陈伟天生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天生就不想像别人一样生活。

陈伟义无反顾地投身于教育行业，但也有些担心。这一次办学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选择。他的目标不是很明确。学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他也说不清楚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坚持下去。虽然他是抱着慈善的心态选择办学的，但这种选择更多的来自于他的理想和激情。或许，他未来要面对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毕竟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未来都是永远无法轻易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