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尔德人的现状
库尔德人强烈渴望国家和政治独立。1958伊拉克共和国成立后,库尔德人与伊拉克政府进行了多次谈判。1970年3月,伊拉克政府与库尔德民主党达成自治和平协议。1975年3月,库尔德人与伊拉克政府达成协议,建立包括伊拉克北部在内的自治区。伊拉克库尔德地区有两大政治军事组织,库尔德斯坦民主党和库尔德斯坦爱国联盟,20多年来一直在争夺该地区的控制权。1991海湾战争结束后,伊拉克库尔德人对萨达姆政权展开了大规模的武装行动,并取得了部分军事胜利,但遭到萨达姆政权的残酷镇压,大量库尔德人逃往伊朗和土耳其。为了保护库尔德人的安全,4月,联合国安理会通过688号决议,谴责伊拉克当局对库尔德人的镇压。美、英、法三国军队在伊拉克北纬36度以北设立“禁飞区”。2003年,库尔德人积极参与“反萨达姆”战争,渴望在“新伊拉克”获得更大的自治权。
现在看来,萨达姆及其政权已经倒台,但库尔德人未必能达到他们想要的政治目的。在未来“民主联邦制”的新伊拉克,库尔德人只能获得一定程度的自治。当然,库尔德人不再受巴格达当局的压力,他们的政治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
一定程度的自治意味着库尔德人的自治附有一系列条件。比如库尔德人不可能获得其境内油田的控制权,最多有权分享油田的收益。5万人的库尔德军事组织将不得不成为联邦伊拉克国民军的一部分,与库尔德人共同生活的少数民族如土库曼人和迦勒底人的权利也将得到保护。在美国主导的伊拉克新宪法中,赋予库尔德人的自治权显然充分考虑到了伊拉克国内政治力量的平衡,因为美英在伊拉克的占领当局和伊拉克新政权都不希望由此引起占伊拉克60%的什叶派穆斯林分离的要求。
在这一点上,作者感兴趣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伊拉克库尔德问题,还有世界上所谓的“无国籍民族”。
什么是“无国籍民族”?这是一个有争议的概念。当今世界,无论是哪个民族的人,都属于某个国家。从民族性来看,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族群)没有国家。但从“身份政治”或民族主义的角度来看,一系列民族(族群)认为他们没有基于自己民族的国家。换句话说,来自这些族群的一些政治势力并不认同自己的国家,而是寻求建立自己的所谓民族国家。
库尔德人是世界上典型的“无国籍人”。除了他们,在欧洲和北美,还有加泰罗尼亚、苏格兰、魁北克、巴斯克、车臣、北爱尔兰、科西嘉等“无国籍民族”;在亚洲和非洲的许多国家,甚至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由于历史原因,这种政治和社会力量是存在的。冷战结束后,这些“无国籍民族”不同程度地要求自治和独立(分离)。“没有民族”的民族主义是当代世界政治的一大难题。
事实上,库尔德问题正是这样一个“无国籍民族”的民族主义问题。这对库尔德人自己、他们的伊拉克国家和国际社会来说都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显然,展望未来,无论如何,世界上大多数“无国籍民族”都不可能成为“国有化民族”。因为如果这样,各国将会相继解体,当前的世界秩序将会陷入混乱。然而,国家、区域组织和国际社会不能忽视这些政治力量的权利要求。
在伊拉克未来的政治安排中,美英和联合国都面临着“库尔德问题”。可以肯定的是,库尔德人的处境会在伊拉克大的政治变动下得到很大的改善。但由于内外因素,伊拉克库尔德人只能是伊拉克人的一部分,不可能获得不切实际的高度自治,甚至独立的政治地位。世界上大多数其他“无国籍民族”可以充分利用本国的政治社会变革和世界的全球化趋势,改善自己的政治经济状况,获得更大程度上影响民族命运的权利;但他们显然很难实现拥有自己“民族国家”的传统民族主义目标。在全球化和民主化的环境下,这样的传统目标甚至是不合时宜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