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贾云峰对话:你的孤独与我有关。
西班牙。马德里早晚很冷,阳光明媚,中午出奇的热。
虽然正值疫情期间,又是圣诞节,但萨拉曼卡还是挤满了人。在街边的酒馆里,我遇到了联合国世界旅游组织的专家贾云峰先生。
一杯冰镇可乐,几片火腿,一袋花子,身后的街边有一个燃烧的火炉,在热烈的气氛中充满了思念,我们笑个不停,让周围不懂中文的外国人也被感染了。我很庆幸我遇到了一个著名的品牌策划,一个成熟的跨界艺人,但更重要的是,我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我的一生都在看着孤独。
问:听说一年一度的西班牙之旅是你最期待的。在马德里期间,你总会写下很多文字,让人爱不释手。看网站和朋友圈公布的时间,感觉你几乎不睡觉。如何保持这种热情?
贾:我发现我没有时差。
2014,深度体验欧洲,从北京坐晚班飞机。我到的时候因为7个小时的时差正好这里是白天,就马上和朋友约好或者去办公室上班。回国更是如此。我早上飞往西班牙,早上去中国。我放下行李,马上去上班。我的秘诀就是想睡就睡,醒了就想,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经常在长途航班上,看着墨汁般令人窒息的黑暗打翻浸湿的宣纸,头顶的安全带提醒灯在远处的卫生间里像光豆一样闪烁,飞行时间仿佛被困住。这种穿越世界的旅行,有一种空虚的味道。它像冬天的火一样在四周默默燃烧,我总觉得自己的身影在冰天雪地里独自行走。
2016年,我开始了一年1-2次在西班牙的短暂生活。每天早上天黑前就起来处理那些中国要回复的微信,下午开始打坐。困了就睡,晚上出去街上走。每条巷子都华丽动人,到处都是餐馆。你周围都是马德里人,他们整天大声喧哗,兴奋不已,手里还拿着一杯酒。如果你走一段路,你会发现一个独特的买方商店或小市场。走1000步到家,一天再看黑窗,中国的信息蠢蠢欲动。
我最近越来越发现,我在和工作和孤独抗争,我不愿意抗争。
问:孤独?看你一直和朋友聚会谈笑风生,是不是用旅行规划来克服孤独?
贾:是的,我是独生子。我父母工作太忙了。我一个人上初中高中,很小就住校。
周末,同学们都回家了。我会用热水瓶装满橘子汽水,我经常感到孤独。父母在外地,身边的同学朋友不多,可以倾诉的人就更少了。这个时候只有两件事可以做,一是写作,二是旅行。那时我已经发现旅行可以改变我的生活,而这种“改变”是由外力激发的改变。
我学会了观察街上的人。我被小吃店热气中吵过架又和好如初的两个恋人,寺庙里刚上完早课的和尚,看了一天报纸的老头,在田野里徘徊的姑娘迷住了。旅人有“三界”:下等人放荡于山川之间,所到之处,必有人访此;一般人关心山川,关心山川,关心自己;最好的人忘情于山川之间,能达到物我相忘的境界。
我学会了思考,有了顿悟:旅行的意义可以分为好奇、愉悦、御心、开悟。求知者的旅行在于感官刺激,愉悦感受者在于情感需求,陶冶心灵者在于心理磨炼,开导道者在于精神升华。
我学到了旅行的哲学。人们认为“孤独是一种与他人或社会主观隔绝和疏离的感觉和体验,是一个人生存空间和生存状态的自我封闭。孤独的人在没有社会群体的情况下会生活在一种消极的状态中。”旅行的过程就是摆脱孤独,与周围的人建立信任关系(或者建立自己的信任体系)。
问:人的视野总会随着路上不经意发生的事情在一个转折点发生变化。这就是旅途的魅力?
贾:旅行可以让你打断普通人的日常,让你暂时从平凡而嘈杂的生活中解脱出来。面对陌生人,在路上听故事,沉浸在风景里,更是一种生活态度。
大学的时候,我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冲动,想出去看看。毕业时,每个人都去找工作,但我被艾芜的《西游记》吸引住了。这本书充满了阴郁的生活和愉悦的自然诗意,一直贯穿着各种矛盾。稳定与流浪,放弃与流浪,作者热情地体验了一把悲惨的人生。他热爱自然,他更热爱生活。
艾芜的流浪活动深深打动了我。它是一种极度体验的、无目的的、功利的生活体验,使体验者在自然状态下与环境融为一体,与他所经过的地方和无法割舍的感情产生联系。不可预知的相遇,难忘的微笑,漫长的旅行,边疆的故事,充满了悬念和张力,让人着迷。因为他的行走,他有着不可磨灭的鲜明个性。
我认为旅游是人在意志空间的行走,扩大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和心理能量。旅行也是一个卸妆的过程。脱掉你所有的外包装,回归真实的自己。
20岁以后,每个寒暑假都是我的出发时间。当我游遍云贵高原70天时,我才明白,旅行就是用参照物看自己。人在旅途中,也在你的世界边缘,把你视线的网拉向远方,再拉向远方。
最重要的是,旅行成了生活中的一剂良药,治愈了我平日里的孤独感和冷漠感,给了我关注自己的勇气。旅游增加了生活的体验和心灵的自由,消除了现实的功利和疲惫。
问:根据你的说法,我觉得旅行也是一种修行?
贾:没错。旅行的过程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冥想。禅是佛性,人人都可以参禅,禅也不是和尚的专利。不同的文化会有不同的表现形式。旅行的次数越多,你就会变得越谦卑,带着谦卑,你会真正进入不同的文化。
多年后,在宜兴学园寺策划博览会时,认识了星云大师。他的《旅行禅365天》说,旅行是人生的实践,其中蕴含着一种无形的能量。
旅行是一个启发我们思考和探索的过程,因为这里有一个可以让我们驰骋的想象空间,是人类从古至今最真诚、最纯粹、最美好、最谦逊、最真诚、最珍贵、最灿烂的人文精神。
问:与其在等待中枯萎,不如在行动中开花。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旅行者?
贾:一个真正的旅行家,一定是一个游子,经历着游子的快乐,诱惑,探索的想法。一个好的旅行者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更好的是,他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人,从熙熙攘攘的路上走来,心里千疮百孔,浅浅地笑着,独自走着。灵魂与孤独不期而遇,深情对视。顿时,长喜晕了无限山河。
城市的背影是孤独的身影。
问:我们都知道你在700天内驾车穿越了35个国家,所以你应该是一个职业旅行家。为什么突然想到营销城市?
贾:我做的所有工作,在别人看来都是跨界,在我看来是一脉相承的。我精通创新营销,渴望新事物。当我在旅途中发现美时,我也发现这么多好的地方都没有品牌,这让我产生了营销的欲望。
30岁开始开车,买的第一辆车是桑塔纳99新秀。我记得拿着一个破塑料袋装着几十万现金去买车。当我把它带回来的时候,我太兴奋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睡在里面。
我穿梭于全国各地的城市之间,开始了解不同城市的不同文化和生活。很多城市在快速城市化的过程中正在变成“无三无城”,没有亮点,没有情绪,没有乐趣。同质化供过于求,需求端研究太少。
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自己:你今天在哪个城市?推开窗户,都是一样的街道,一样的房子,一样的天空,让我常常想自己在哪里。
问:规划是城市发展的第一步,可以通读一下。很多城市定位混乱,摇摆不定,偷懒抄袭是背后原因。这个怎么解决?
贾:一个城市的尊重,不仅仅是靠大项目、大建筑的堆砌,更是靠保存一个独特的原住民生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城市无孔不入的氛围都是决定性因素。许多政府忽视可持续发展的长期规划,因为他们等不及了。在重大历史时期,考验你的不仅仅是你的选择,还有你的平常心和自信。
当我们谈到“富二代”“精英”“自贸区”“城市群”的时候,也要清楚的知道,大城市除了六环以外,都是县城,那些弱势人群才是中国真正的大多数。总的来说,中国有两个市场,一个是中等收入市场,一个是巨大的下沉消费市场。所以要从市场的角度倒推,进行城市的定位和规划。
问:如何看待城市里到处都在谈论的「国际化」?
贾:中国一直在向上海学习,试图赶上深圳。事实上,在“一带一路”的背景下,也许“向西看”和放眼世界才是希望。
与世界交流,就是在交流中构建自己的思想体系。中国向世界宣传,要找同一个渠道,相互认同是前提,否则都是自娱自乐。世界关系、产业升级和商业模式的巨大变化对城市发展和文化旅游的融合产生了巨大影响,这是城市面临的危险和机遇。
美食是治愈孤独的良药。
贾:对,我2021出了五本新书,正好是五福临门。我把它叫做“福禄犀首菜”,它是给2022年的礼物。食品是城市最容易突破的行业。
中国的一切都可以用吃来形容。工作叫饭碗,辞退叫开除,吃醋叫吃醋,占便宜叫吃豆腐,被起诉叫打官司,拿提成叫拿回扣,被拒绝叫被拒绝。携程近日发布的假日旅游数据显示,小吃、夜市、奶茶、打卡、地标建筑位列00后关键词搜索前5。食物让我们充分享受食物带来的愉悦感和奖励感,通过对大脑的不断刺激,产生一种享乐的饥饿感。
食物能产生多大的愉悦感,决定了我们把食物抛在身后能获得多少抵抗孤独和焦虑的力量。食物可以缓解压力,唤醒童年记忆,也是一种跨文化的社会货币。在这个焦虑、抑郁和不确定的时代,食物是生活的镇静剂,也是社会的温度计。
问:这是一个伟大的声明!如何发掘各地的美食资源,展现「地方文化」?
贾:写美食,我坚持“独立发现,个体行走”。在寻常巷陌、田间地头寻找美食中人的故事。有时候我们会在寒冷中醒来,街上的炊烟,石板路上的脚步声,人们兴奋的窃窃私语,第一碗热腾腾的美味早餐……每一次找到,都成为下次回来的理由。
我觉得食物对女人来说特别重要。食物记录了他们在生产中的行动、思想、满足和叹息。他们的生存哲学和对世界的独特理解,可以通过食物来隐喻表达。
在我们的新书《唤醒汝州美食》中,汝州美食的故事充满了浪漫和亲情。我们试图用精神话语和多媒体视频让这些美食故事和其中的人在Tik Tok的书籍和视频网站上永远凝固。这本关于汝州美食的书,会随时刺激你的味蕾,向你发出真诚的呼唤。
该书精选了34个街头巷尾的独家发现、34个视频短片、34个精彩的生活和创业故事、34种迷人的生活方式和34种最具代表性的汝州美食,将故事汇编成册。无论是非遗美食还是街头小吃,无论是特色餐厅还是星级酒店,街头巷尾既有人情味,也有风俗习惯。文字、视频、地图首次同步亮相!
问:随着近年来网络名人中食品消费的出现,我认为食品已经演变成一种身份,一种新的审美风格,甚至是一种获得社区归属感和自我标签的方式。
贾:食物是社交神器,也是缓解压力的。抗拒孤独的伴侣食物,成瘾行为暴露了现代人越来越大的心理压力。食品品牌策划应注重“三张牌”——名人牌、创意牌、产地牌;读好“三字经”——原材“料”字经,原技“技”字经,原味“味”字经。
告诉我你吃什么,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今天喂给下一代的东西,将显示我们的文化水平有多高。在未来,我们应该从地球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考虑食物。食物的规划是一种系统的自然教育。让更多的人把地里的食材拉出来,看到山谷里放养的鸡鹅,看到母亲的手工,目的就是让孩子们知道食物是怎么来到我们身边的。
规划就是把孤独变成积极、勇敢、团结。
问:“为山川立境界,为乡村传精神。”是你的口号,也是奋斗的方向,疫情过后,如何调整发展思路?
贾:一切磨炼都是修炼,一切改造都是创造。文旅的未来,必须依靠先行者的远见。
首先是找到市场。网络名人的经济就是让我们准确无误地找到客户。
二是制造炸药。重要的方式是美食,夜游也是推出旅游爆款产品的核心点。
三是形成产业。在旅游的过程中,游客的角色从居民变成了游客。“游客”的定义不仅仅是在景点,更是在产业链的时间“线”上,而不是在一个孤立的“点”的概念上。它是围绕住宿和度假而产生的。很多好的民宿集群都是社交群体,朋友圈,创业领域,甚至是人生梦想。
此外,随着城乡的不断互动,农村将告别空心化,重新焕发生机。村庄将充满细节和惊喜,行业的想象力也将随之而来。“沉浸式乡村振兴”是一种出于爱和梦想的“真正的”回归乡村。带着“新村民”的理想,回到农村的是城市里的经验、资源和联系。
一个好的旅游品牌的形成,比如做一件奢侈品:一要有绝妙的材料,二要有工艺,三要有足够的时间。
问:如何制定合适的旅行计划?
贾:做一个优秀的策划人,要有哲学家的知识,文学家的浪漫,军事家的果断,企业家的敏感。如果只是在娱乐的表象下进行,文化城市旅游的生命力是短视的;只有表面的娱乐可能会失去一个城市真正的内涵和长久的生命力。
我觉得策划之前要做好策划,对旅游资源和消费需求进行对比分析,把卖点“抬”起来。能抄的就不值钱。只靠复制的品牌不稳定,不长久。
做策划,不仅要站在策划人的角度去思考,还要把自己放在一个普通游客的位置去感受。在旅游策划行业,知道80%叫“知道”,不是“知识”,因为大家都知道80%。其实真正的专业在后20%,那才是真正的“知识”。没有规划的规划是废话,没有规划的规划是空谈。
问:目前一些城市或景点充斥着“东方威尼斯”、“中国托斯卡纳”等海外称谓。是不是比资金、资源、想法、创意更重要?
贾:从规划的角度来考察项目,就是要宣扬它的“三性”:唯一性、排他性、权威性。
着力解决的不仅是“做什么”的终极问题,还有“我是什么”和“卖给谁”的终极问题。最好的策划不是最精彩的策划,而是最贴合项目的策划。就是回答三个问题,“为什么?你为什么来?我为什么要推荐别人?”。
计划者是只对生活中的问题感兴趣的人。要不断颠覆自己的理论和行为。只有不断颠覆自己,才能不断拯救自己。人性是规划的万能钥匙。把握好人性,你就可以把任何产品卖给需要的人。
在营销中不可能使用标准化的流程。我们要根据战略制定有效合理的流程,综合考虑产品特点和品牌定位。服务的目标不仅仅是让游客满意,而是给顾客留下深刻印象。
问:成功规划的关键是什么?
贾:没有做到第一,就要通过战略找到正确的成为唯一的方法。给最不合逻辑的东西找一个逻辑,可能会有突破。营销就是创造新的、奇怪的、快乐的东西的过程。
这种知识源于、基于并止于人性。文字是旅游创新和传播的利器,文字为思想的表达注入了热情和灵魂。感觉可以被认识,知道可以被做,做可以被思考,思考可以被实现。这个过程也是螺旋上升的。
好奇心是学习的动力,也是生命力的衡量标准。创造力的本质在于产生瞬间的灵感,是解决问题的新方法,是思维的主动性。我们希望消费者说,“这是一个好产品”。而不是说“这是个好广告。”
我认为一个伟大的想法有它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创意很难为一个人不需要或不渴望的产品创造奇迹,但一个技巧性的创意可以展现出产品以前被忽视的特性,从而激发人们的欲望,触动需求、欲望、梦想和希望。
问:最后,我们来谈谈孤独。做策划这么久,现在怎么理解孤独?
贾:自从做了品牌策划,那种沉淀在心里的孤独感就像一块炭。它被点燃燃烧,像檀香一样升腾成缕缕轻烟,透过我的体表散发出来,最后化为一堆灰烬。一阵微风吹过,不留痕迹,仿佛我从未来过。
规划提供了一种开放性。诺兰的电影宗旨用“熵”作为整部电影的核心思想。熵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增加,逆熵穿越时空。熵增定律的核心点是,任何系统,只要是封闭的,没有外力维持,就会趋于混乱无序。
村上春树说,没有人喜欢孤独,只是不喜欢失望。你在规划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小期待和城市的大情怀融合在一起,让微观的百姓愿望融入宏观的民生,让大家在城市里感受到更多的归属感。
《易经》说“简单、容易、困难”。市场永远不变的规律是它永远在变。2022年,我们要告诉我们的观众,告诉我们的市领导,你们的孤独与我有关。我们的工作就是排解孤独,创造一种新的认知,在品牌策划中贯彻正能量的价值观和对待世界的态度,让人们在城市和文化之旅的体验中发现生活的美好和人性的光辉。
经历了无数磨难的2021已经过去了。2022年,与其一个人生活,不如紧紧拥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