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西藏有关的美丽与遗憾

时间不等人,风景如沧桑。你也没有等我,即使纳木措还在。

每当有人和我说起我的西藏之旅和那圣洁的雪山和平的湖泊,我就会想起一对恋人,一个和西藏有关的美丽和遗憾。2011,我一个人去了西藏。

那时候我刚刚辞掉了一份辛苦的工作,内心灰暗阴郁。我想利用这段闲暇时间去一个安静而遥远的地方。于是我坐上了去拉萨的火车。

西藏应该是一个休养我灵魂的地方。三五天之内我不应该匆忙离开。出发前,我向拉萨青旅投了简历,很快得到了回复和答案。我安顿下来,准备享受一个月的平静。

青年旅舍位于古城八廓街。旅游旺季过去了,酒店的活也不多了。我每天打扫卫生。闲暇时,我去过人头攒动的布达拉宫,参观过宁静庄严的大山。平时,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大昭寺广场。首先,这是一个短暂的旅程。第二,有藏民长脑袋,阳光充足,岁月停滞。它让我可以靠在墙上,奢侈地发呆。

来住酒店的大多是年轻的背包客、穷游客、骑自行车的人。他们来自不同的行业,不同的城市,不同的文化。偶尔认识一些旅人,在这个神秘而遥远的地方相识,是一次难忘的机会。

一天,一对夫妇来到酒店。一进门,我就看到女孩脸色不对,手按着额头和太阳穴。我问是不是高原反应,就安排了房间,我带了葡萄糖给她稍微缓解一下。到了晚上,女孩好了一些,出来和我聊天。她温柔敦厚,眼神明亮动人。她看到我翻书,就说起书。巧合的是,我们有很多相同的阅读经历。知道我是来做短期志愿者的,她问我:“西藏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我说:“大昭寺。”她接着问,“还有什么?”我说,“纳木措。”当提到纳木措的时候,这个女孩眼前一亮。“要知道,这是我来拉萨的最大目的。”

女孩和男朋友在一起三年。起初,男孩说有一天他会带她去圣湖看纳木错。

纳木错海拔5190米,途中要翻山越岭。为了适应高原反应,两人决定花两三天时间逛布达拉宫、大昭寺、八角街。

他们一天去了布达拉宫三次。早上安静,中午肃穆,晚上辉煌。当我晚上回来时,我能看到他们脸上的喜悦。有多少人来这里寻找逝去的爱情,又有多少恋人来这里守望共同的幸福。

在最纯净的蓝天和最纯净的大地之间,多少心灵得到了洗礼和净化。

第二天下午,阳光明媚,天气温暖。我擦干了酒店的床单,换了鲜花的淡水。客人不多,我又逛到了大昭寺广场。

记得听一位游客说过:“如果说布达拉宫是西藏的脸面,那么大昭寺就是西藏的灵魂。”

阳光出奇的好,大昭寺法轮和金顶反射的光让我看不见。天上飘着云,蓝天静如水。到处都是朝拜者,老人小孩,男人女人,他们一步一步地朝拜,不受周围任何游客目光的干扰。最纯粹的信仰与功利无关,只有虔诚,只有内心的平静。

我在光明茶馆要了一杯甜茶。一转身出来,看见酒店里的那对情侣坐在大昭寺的“事务墙”下晒太阳。像走进一幅画,我惊呆了。

女孩披着空城计的披风,闭着眼睛,微微仰起头,双手合十对着西藏静谧的天空,嘴角被吹了起来。我似乎闻到了格桑花的香味。

男孩静静地看着她,又倒了一碗酥油茶。当女孩祈祷完毕,男孩伸出手臂,把她拉在肩上,分享酥油茶的甘甜。

拥挤的广场上,神圣慈悲的大昭寺前,他们相互依偎,相互陪伴。这样的场景在西藏并不少见,但也许是因为我曾经见过他们一次,对他们的故事略知一二,我亲眼见证了他们的感受,所以被感动得更深。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感受到满天的神佛加持。

三点钟的阳光覆盖了所有慢慢呼吸的灵魂,空气凝结,让人思绪万千。也许是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到西藏,神佛无法照顾所有灵魂的祈祷,无法给予他们完整的加持。那是晚上,他们在看外面的星星。天空是清澈的钴蓝色,星光像一颗钻石。就是在这氤氲明亮而浪漫的星空下,姑娘饱受深秋的寒冷。

突如其来的寒冷和不适应的高原反应,让女孩回到房间后不久就陷入了昏迷。我连夜帮男孩带她去了医院。她的脸红得要比下午在大昭寺前仰面祈祷的表情还要红,她都醒不过来。男生一直紧紧握着女生的手,眼里满是焦虑。幸好医生及时拿来氧气瓶,为她输了液,终于没有生命危险。

男孩告诉我,他一直想带她去纳木错。她一好,就会马上出发。我想那神圣的湖水一定寄托了他们美好的向往。是啊,多少恋人被透明的纳木错迷住了。

女孩在医院治疗了两天,男孩除了做饭就没离开过。我去拜访了,那个女孩看起来好多了。虽然在病房里,两人却像在大昭寺一样温暖相依。

两天后,女孩恢复如初,两人回到酒店起身去纳木错。

我多想带着祝福对他们说:“旅途愉快,祝你们幸福!”“然而,当他们微笑着和我道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沉默了。但我还是要告诉刚刚得到的消息:通往纳木错的道路被冰雪封锁。

那时候冬天快到了,西藏降雪降温是常事。高速公路上最厚的冰层已经达到20厘米。据说,纳木错可能要到明年4月才能对外开放。得知此行的目的最终无法实现,女孩放声大哭男孩紧紧抱住她,双臂颤抖,眼里闪着泪光。

因为身体不好和天气原因,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拉萨。走之前,我向那个女孩要了一个联系邮箱,我安慰她们,明年夏天的纳木错会更美。女孩点点头。她扁扁嘴,想给我一个微笑,但最后没笑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纳木错对他们那么重要,但是看着他们拉着行李箱的后背走,我的心突然湿了。

很快,我就把他们在大昭寺广场晒太阳的照片发给了姑娘们。我们一直交换电子邮件,但不知何故她不再回复我。

第二年夏天,我又去了西藏,这次是作为一个纯粹的游客。忍受高原反应在海拔5000多米的地方,我在穿越根拉山口的那一刻,看到了“天湖”纳木错。

这里倒映着天空和云彩,前世和来生都深深藏在其中。风皱了,涟漪微微晃动。仿佛灵魂可以从云端下到湖面,自由舒展。我从未在世界任何地方发现过这种水彩。冰蓝、天蓝、钻石蓝、湖蓝更好叫纳木蓝。

想到去年的那对夫妻,不知道他们的愿望实现了吗?我觉得应该实现。我又试着把看到的纳木错发到那个女生的邮箱里。

我想她看到我发的照片会很开心的。如果她去过,她会开心地告诉我天湖的美;如果她还没走,她会激动地说她马上就要走了。果然这次收到了回复。但是邮件上写着:我是她男朋友。谢谢你还想着我们。只可惜她没有等到这个美丽的四月,早早就离开了人世。去年的西藏之旅是我们最后一次旅行。我一直想带她去纳木错,那是我们心中最纯粹最永恒的地方。我准备再去一次西藏,拍她的照片,带她去看我们神圣的湖光山色。

没有太多的悲伤,但字里行间,却能看出这个男生对她的深深眷恋。在我们手牵手走遍世界的那些日子里,彼此灵魂的默契与慰藉,永远萦绕在生者的心头。

我关了电脑,看着窗外乌云密布的天空。我很难过,但我不能哭。我想带你去纳木错,让时间停在遍地绿草的尽头。我想陪你去看雪山,等西藏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你我之间。

传说纳木错和念青唐古拉山是情侣。纳木错映照着雄伟的念青唐古拉山,念青唐古拉山守护着纳木错的纯净。

闭上眼睛,顿时,一片钴蓝色和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