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人物访谈
来源:成都日报
核心价值
多年来,张勇只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工厂工人,痴迷于中国传统文化,坚持戏剧创作,直到“越剧王子”赵志刚为她打开了艺术之门。如今,张勇已成为一名专业编剧,将自己多年积累的才华和激情奉献给弘扬川剧文化。
整场演出
青年剧作家张勇,1969,祖籍江苏盱眙。他在军工厂工作了很长时间。65,438+06岁学习戏曲创作,28岁出版剧本。他利用业余时间创作并搬上舞台的剧目有20多种。其中越剧《赖宅残梦》获中国第九届戏剧节优秀选段、中国越剧艺术节银奖。新编四川印青《开满爱情花》获第九届军事汇演一等奖。一年前,他被调到成都川剧院担任专业编剧。
采访笔记
(成都,165438+2009年10月5日)
我对张勇的第一印象是:单纯,朴实,爱笑。越剧之王赵志刚总是以戏迷的身份出现,笑个不停。今天,当我采访她时,她很紧张,甚至害怕。但谈到中国传统戏剧,她总是滔滔不绝:牡丹亭,长生殿,童年痴迷,她的戏剧,工厂生活,戏剧世界...突然,经过两个小时的采访,她的傻笑还是停不下来。
张勇充满书卷气,就像读她的《钦奈残梦》,清新淡雅,歌词优美,余香缭绕。还有一种我熟悉的东郊气息。40岁的她被“关”在东郊国光厂39年,带给她的是一种朴实、认真和努力。
我问她在厂里的收入:1200元。问及日常生活,她平时喜欢看书、上网、玩一个叫“天黑了请闭眼”的游戏,但一旦参与到剧本创作中,她就会没日没夜地“加班”,包括在想象中吃饭、走路、摸戏里的人物、不出错地吃剩饭、上工。她“疯狂”、“愚蠢”、“实用”。
赵志刚是对她很好的人之一。她给我讲了一个愚蠢而简单的故事。有一次和丈夫去上海,赵志刚正在邵氏舞台上表演越剧《家》,一共演了五场。赵王子自费给这对夫妇买了五天的票,因为肖氏舞台不送票。然后我请他们吃海鲜,走的时候给了她红包。她说,作为一个工人,我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我想不通。她傻乎乎地问赵志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赵志刚只说了三个字:“我爱人才!”
她还讲了一个故事。2007年,她独立编剧的越剧《荣华富贵》在上海演出70场,轰动一时。为此东方卫视全程录播。在上海市文联举办的作品研讨会上,专家们得知剧本是成都的业余编剧时,都很惊讶。在传统戏曲举步维艰的年代,有人意气风发地冲进来,有专家称她为“扑火的飞蛾”。振兴川剧喊了20多年,现在这个“蛀虫”被引入成都川剧院。希望她作为一个成都人,能为当地川剧的振兴多做点事。
会话
只有这支笔让我骄傲,只有作品才能回报我。
执迷不悟
就像传统文化一样。
本报记者(以下简称“季”):听说你很会写剧本。现在你是四川剧院的专业编剧。徐卓和魏明伦都已经70岁了。为了振兴川剧,我们必须培养新的川剧作家。
(以下简称“张”):昨天你说你要来面试。我妈妈很高兴,但我很紧张。作为一个无名小卒我说了什么?我一直是一个工作者,但我很幸运有人一路帮助我。反正我压力很大,不敢说自己。
记者:只是生活作秀。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多年没去过剧院了。什么样的兴趣你还这么喜欢传统戏曲?
张:不知道,就是很喜欢,特别是“原来是五颜六色的,好像都给破井了。”读这个很奇妙。甚至读《七月初七,在长生殿》,明知是悲剧,读起来也很舒服。特别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已经到了痴迷的地步(笑)。
记者:什么样的执念?
张:就像现在很多娃娃一样,一边上课一边听周杰伦。小时候上课的时候看唐诗宋词,元曲,但是数理化很差。
记者:从小就有戏剧和传统的情结?
张:跟家庭有关。父母从南京搬到成都国光厂,父亲爱拉二胡、京剧、民乐,写得一手好字。从小听爸爸弹钢琴,听奶奶讲故事长大。我祖母是一所私立学校的学生。在我上学之前,她给我讲过百家争鸣和女性传记。在我大一点的时候,她给我看了《弹词》、《落花有意笔》、《重生之缘》、《玉之缘》、《西厢记》、《牡丹亭》。
记者:难怪你的字这么好看,有一种古典韵味。
张:我十几岁的时候读过很多这样的书。我是独生女,从小衣食无忧。我的父母没有限制我读书,我可以买任何我喜欢的书。我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完全自由的读书,可以和父母自由讨论。
记者:理想化的生活基本上摆脱了我们的教育体系。
张:我爸妈对我比较宽松,不以成绩论成败。他们可能太宠我了。
记者:这也成就了你。
张:是的,如果被棍子压着,你就出不来了。反正你得去上学。16岁的时候,我决定开始学习写剧本。我当时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16岁开始学习写剧本,26岁尝试发表作品,36岁作品搬上舞台,46岁获奖。那时候的我很天真,有点傻。我一直觉得很棒(笑)。
记者:但是也很纯粹。
张:对,不计得失,不计后果,就是努力,就是给自己一个目标。从16岁开始,我就一直要求自己每天写两个小时。不管什么情况,我都得写两个小时。从学生时代开始,我就写过散文、小说、笔记、戏曲。其实那时候根本没有创作,只是一个很好的训练,一个人在那里吹捧自己。
昂着头走路
开阔眼界,见世面。
记者: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张:对不起,我没有上大学,后来上了职工大学。我以前在工厂写工艺的时候写歌词。我也因为手艺不好很惨,但是遇到了两个好领导,就说一路上遇到了贵人,他们对我视而不见,安排我看管档案。周围都是柜子,我新出版的小说《爆炸》就是在那里完成的。写的时候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就给上班的人看。我们副主任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问我。下面呢?我说我还没写。他说,那你为什么不快点写?这就是状态(笑)。
记者:你有进取心。你是什么时候走上歌剧创作道路的?
张:是先生把我扶进屋里的。上世纪90年代,赵先生来到成都时,我们有一个年轻的芝华派粤剧团。自然,我们去崇拜。我们很兴奋能见到赵先生,所以给了他一个剧本。看完之后,他找我谈话,说我很有才华。他把我介绍给陈愉先生和崔光丽。陈愉老师是第一个使用我的存折剧的人。崔光丽好心地把我介绍给两位老师,李振玉和康赵石。他们一直在帮我修改剧本,直到今天都没有请我喝过一杯茶,包括赵老师。
记者:我知道赵志刚对你很好。当我采访赵志刚时,他也向我介绍了你,说你是一个有才华的女人。
张:他是第一个用我写剧本的人。2004年,赵老师打电话问我有没有兴趣写现代戏。我答应了。他说,你马上飞往上海。我在宁波有一个剧本,我想让你来写。我当时的兴奋。他知道我们厂里工资比较低,说你先把飞机票钱垫上,到了我再给你报。他给我安排的正好是五一假期,假期结束我就可以飞回去上班了。
飞到上海后,我意识到我想写的人是徐悲鸿的学生沙耆。他很疯狂,是一个伟大的画家,也是一个非常传奇的人。我突然感到一种沉重的负担。而且,剧组是最好的团队。导演易天福和吴左都是上海戏剧学院的导师。设计了《蓝天》和《人声》的陈军非常有名。赵志刚和赵海英都是梅花奖得主。所有的人都是一流的,只有我是丁白。赵老师给我打气。他说他们太优秀了。如果你不优秀,你就不能来这个地方。因为我是工人,不太注重外表,大场面一般都是低着头走路。那次我们去参加一个研讨会,赵老师对我说:抬起头来走路,开阔眼界看世界。
记者:其实是《陈寨残梦》这部剧改变了你。
张:是的,赵先生和我一起开始写的。真的是艺术改变了生活,我的眼界豁然开朗。一个女娃娃都没出来过,眼界大到工厂,大到成都。当那扇门向我打开时,我真的觉得我的生活从此改变了。是赵老师为我把门推开的。我是创作组第一个走进沙村了解沙耆点点滴滴的人,还去上海一家医院看望生病的沙耆。他拉着我的手,久久不肯放开。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走进了历史中的人物,写出了这部剧。我心里也经历了一段经历,体会到了他的痛苦。剧本是我和余青峰写的,剧拿了很多奖。
5 12救灾表演
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事。
记者:剧场出现了一匹黑马。很多人都没想到你在成都是个业余编剧吧?
张:主要是、、的精彩表演,也要归功于莎茂先生传奇的一生。
记者:但是“剧本是一部剧的基础”。
张:事实上,很多人并不了解。他在比利时留学十年,回来后老婆人去楼空。他十年没回来,因为他爱上了比利时的一个女人。当时,他因反对政府被判处两年监禁。徐悲鸿向杜求助,把他从狱中释放出来,并送他去比利时留学。留学一年,获得比利时皇家金质奖章,画过比利时女王和公主的肖像。据说公主很喜欢他。他的许多油画被宫殿和博物馆收藏。但这位被称为“中国梵高”的天才画家突然疯了。当时很多专家看了剧都说最好的台词是《沙村路不长》。这一行包含了我对沙耆奇特人生经历的感叹和惋惜。整个告别都很美,赵老师也夸我歌词很美。
记者:我看了剧本,歌词真的很美。你很擅长写“爱”。
张:因为我付出了很多感情去写他,而不是去赞美他。作为一个人,他十年不回国,是因为他有自己的爱情。他为什么回来?因为他失去了这段爱情,回国寻找失去的爱情。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照顾一件事又失去另一件事?陈寨是他生活的地方。这是一个优雅而古典的小庭院。沙加是当地的富商大户。
记者:其实传统戏曲也能很好地表达现代题材。比如你的灾区来信,就展现了艺术的真正力量。
张:这封信是在余震中写的。去年地震后几天,赵老师给我打电话,说要写抗震救灾题材,最好写现场感。我们马上表演一个救灾表演,题目是《来自灾区的一封信》,他来唱。当时还在余震中,工厂还在坚持上班。余震来了,没法写了。之后一天就写完了。赵老师唱了这封信,把浮雕表演推向了高潮(笑)。
记者:你还记得里面的句子吗?
张:当地震来的时候,大地震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开始觉得人生好渺小。比如写地震的时候:“同事慌了,喊了一声,我第一反应就是跑”,我写了自己跑出来的感受:“我想起了家里的妈妈,学校的儿子,还有那只同命的鸳鸯。我害怕失去它,我经常流泪。”这些都是发自内心的话,因为当时地震发生的时候,他们都在想自己的亲人,他们都是直接跑回家的。这是一种本能反应。咏叹调简单而真实。赵老师的歌声感动了很多人。听说有人落泪了,演出筹集了56万。我觉得我做了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一件事。当然也写我们成都人献血,救援,坚持上班,写我们以后会更好。
坚持很重要。
别玩票了,结束了。
记者:告诉我你最近写了五部折子戏。为什么要搞小戏?
张:因为剧院的每场演出一般都控制在两个小时左右,所以我就搞戏曲,我要选最好的,要搞得轰轰烈烈。我想尽我所能去宣传它,展示成都川剧院的团体实力。成都川剧院现在以青年演员为主,我也是青年编剧。希望年轻演员能演,给我一个得到社会认可的机会。
记者:你还没有得到川剧圈的认可?
张:不是,川剧博大精深,包容创新。我是川剧的娃娃,想通过这五部剧证明我能写好川剧。毕竟我是成都人,不能为了越剧四处奔波,我更愿意为当地效力。我也有最大的愿望。我这辈子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帮助和欣赏,我欠了别人那么多。所有帮助过我的人至今都没有报答,我连一杯茶都没有喝过,尤其是王本飞老师找到我后,力劝我调到四川剧院。我报答你的一定是我的作品(笑)。
记者:你骨子里有股豪气,最怕辜负别人的信任?
张:我就是被这支笔感动了,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家务也做不好,电子管在厂里也做不好。唯一让我骄傲的就是这支笔,因为我经常当场写,《钦奈残梦》当场写,当场改。所有的人,导演,演员,音乐都在等你。我下午写,晚上写,在三班。那时候,是霸王硬上弓,把它当英雄拿下。这就是我骄傲的来源。我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唯一的东西就是这支笔。我觉得我能扫(笑)。
记者:除了笔什么都没有?
张:还有我爸爸的话。累到写不下去了,就坚持不下去了,不想写了。我经常对自己说,加油!加油!就差这一把火了。我一直认为坚持就是胜利。小时候父亲知道我喜欢文学,说我因为喜欢文学而荒废了学业。希望你坚持下去,不要玩票,就结束了。我一直记得父亲的话:坚持最重要。我父亲去世了。很遗憾,他今天没有见到我。他认为我不能成功。
记者:为理想而追求,为艺术而生活,都是美好的事情!
张:是的,今年已经写了八个剧本。舞剧《画皮》由香港舞蹈团演出。现在我的28万字小说《爆炸》已经由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小说出来后,马上有一部影视剧的改编。我要写下一部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