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考辨

1.汉武帝是否“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所谓“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个说法一直被学术界津津乐道,充斥着大学论坛和相关学术著作,被质疑了近20年。如《南京社会科学》第6期(1993)孙敬潭先生发表《汉武帝革除百家儒》一文,认为董仲舒并没有提出这样的建议,不存在“汉武帝乃至全汉革除百家儒”的事实。

学界有很多人反对孙敬潭先生的上述观点,却拿不出可靠的文献史料来反驳。宋定国教授等一些学者依据可靠的史料和文献,既肯定了孙敬潭大胆的质疑精神,又进行了有理有据的考证。在《国学的视界》(首都师范大学,2013,1版)中,他写道:第一,应该肯定:第一,孙先生不迷信古今权威,敢于根据文献质疑,寻找破绽。这种求真务实的精神难能可贵,值得提倡;第二,孙先生对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由来已久的结论的质疑,确实值得认真考证和重新认定。比如他质疑的关于董仲舒的记载,就是班固和司马迁史书的“最大差异”。“班固把《董仲舒传》从《史记》、《儒林外史》中分离出来,成为一篇独立的文章。内容除了抄袭司马迁,还加入了东吴初期董仲舒的对策,并追加了“天人三策”,确实值得探讨和考证。

司马迁不仅与汉武帝同时举家迁都北京,而且是在公元前127年(汉元朔二年)19岁时。他在向孔安国学习《尚书》的同时,也向董仲舒学习《春秋》,与董仲舒有师生之谊。公元前104年董仲舒去世时,司马迁42岁。就在这一年,司马迁作为太史令,倡议并受汉武帝之命,与大夫胡燧一起编制了《太初历》,并开始撰写《史记》。“永远不知道客人知道什么,忘了家里的事,没日没夜地想,努力工作。”24岁,担任大夫多年,多次陪同汉武帝巡游。公元前111年(丁原第六年)35岁,又被任命为中郎将,并作为皇帝特使,向巴蜀以南的邛崃(今四川西昌)、琅琊(今四川汉源)、昆明(今云南曲靖)派遣远征队,安抚西南少数民族。公元前99年(天汉二年)47岁时,他作为太史令,于三月随汉武帝巡游河东,祭祀。11月,李陵兵败被匈奴俘虏,司马迁因保卫李陵被判死刑。次年,醴陵被灭。司马迁为《史记》之作,自取阉割,忍辱负重。到公元前97年(汉武帝四年)49岁时,被赦免出狱,被任命为刺史,撰写《史记》专著。他最终于公元前91年(汉武帝第二年)55岁时完成。大约在第二年去世。

我之所以详细描述司马迁的履历,是想说明司马迁在二十多岁之后,多次拜见汉武帝,并参与了《太初历》的制定。还担任皇帝出使西征巴蜀南部,说明他与汉武帝关系密切,与董仲舒有交情。所以汉武帝和董仲舒之间发生的事情,尤其被后人誉为“两千多年封建社会第一次儒家思想正统化。”所谓“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就是这么一件大事,但《汉武帝与董仲舒传》在《史记》中并没有提及。真是莫名其妙,令人生疑!况且司马迁42岁才开始写史记,正值壮年,精力充沛。他绝不会错过王朝发生的大事!还有,对于董仲舒这位当时自学的名师,司马迁应该特别关注和了解。如果有老师给汉武帝出主意这种大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他不会忘记的。

通过比较《儒林外史》和《汉书·董仲舒传》,我认为司马迁对董仲舒生平的记述更为合理:

“董仲舒,广川人也。以待春秋孝为医。挂帘念经后,弟子告诉我,他跟对方学了很久,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面。三年了,董仲舒不看棚园,身手那么好。进出容止,没有非礼行为,学士学位受到尊重。今即位,为江都相。春秋因灾变推阴阳是不对的,所以求雨收阳竖阴是不对的,其雨则相反。当你在一个国家的时候,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中国的废物是中国的医生,住在房子里,写着灾难的记录。当时辽东名人堂有灾,父亲镇压,收为天子。天子召学生书示,有刺有讥。董仲舒的弟子吕不舒,因为不知道老师的书,以为自己很笨。于是我去找董仲舒官,死时上书赦免他。所以董仲舒不敢重蹈覆辙。

董仲舒为人忠厚直爽。当时外有四夷,公孙弘治不如春秋董仲舒,而弘熙用事,地位最高。董仲舒仰慕洪。弘基曰:‘独董仲舒可使项妙西为王。’胶西王对董仲舒很好。董仲舒害怕长期被定罪,呆在家里。死了也不会死于行业,还会读书写书。所以,至于五世之闲,春秋时只有董仲舒被封为明,也是传于公羊家。"

关于董仲舒的履历,董仲舒与龚的纠葛,以及董仲舒如何成为焦的形象,如何“卧病在家”,专事“读书著书”,司马迁明确表示,董仲舒的学说“名在春秋,传于公羊家”始于汉武帝。但没有提到董仲舒给汉武帝的建议。

相比之下,班固的《董仲舒传》确实有很多漏洞和不足,尤其是对董仲舒“儒教”的推崇,更是与司马迁的结论相悖,不能不令人困惑和怀疑。

董仲舒的传记与《史记》的最大区别在于:

《史记·儒生列传》记载:“今赵纨、王藏属明儒,亦下乡,故以德文招人。自然,在这之后,鲁的沈培公,齐的袁谷生,燕的韩太傅都写了这首诗。颜尚书,济南人。言谈和礼貌都是从鲁高唐诞生的。说起来容易,说起来容易。据说春秋时期,齐鲁生而无胡,赵生而有董仲舒。而窦太后之崩,武安侯田粉为丞相,矮化了黄老和百位名臣之言,延用了百位文学儒生,而公孙弘取了春秋时期的白衣为帝,封侯为。世界上的学士学位都是尴尬的。"

显然,虽然司马迁也把董仲舒列为“士”,但他所说的“儒”显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儒”,因为从他的名单来看,这些人都是专事诗、书、礼、易、春秋的人。这从《史记》中也可以看出,“坑儒”被称为“坑术士”。班固在《董仲舒传》中称董仲舒为“大学者”,并说“自武帝建立以来,齐威、武后安等地儒学兴盛。而查书,扬孔家,抑百家。”还引用了刘向、刘欣父子对董仲舒的评价。刘欣虽然没有他父亲对董仲舒的高评价,但还是称他为“儒家之首。”他心目中的“儒学”已经和“推明孔子”联系在一起,显然比司马迁狭隘得多。班固心目中的“儒教”,可以说是与孔子所代表的“儒教”或“儒教”相联系的。

但孙先生的大胆推断似乎值得商榷:一、司马迁对董仲舒“今即位为江都相”的记载存在明显疏漏:即没有说明董仲舒被任命为江都相的原因,所以董仲舒不会无缘无故被任命为江都相吧?!这是值得考证的地方。正是在这个地方,司马迁忽略了班固用董仲舒补充汉武帝写的《天人三策》,解释了董仲舒成为“江都相”的由来。但这种可能性可以说没有,因为据《史记》记载,汉武帝即位时,赵婉和王藏因为“欲立堂侍奉诸侯”,触怒了善于学习黄老的窦太后,被迫自杀。所以,窦太后在世的时候,汉武帝怎么可能采取好措施呢?但是这个漏洞孙先生并没有提到(可能我没有看到孙先生的相关手稿);第二,据说“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始作俑者是班固,其依据是班固伪造了三策。我认为仅仅因为《史记》中没有关于三策的记载和《汉书·董仲舒传》单独出版就断言班固是“伪作”是唐突的,因为不同的史书对某个人、某件事的记载不同(有无细节、有无细节等)的情况并不少见。),而且史记也不是没有疏漏。第三,说“司马光是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的官方酿酒人”就更没有道理了。孙先生在《资鉴》卷十七《汉纪九》中引用了大量的证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论断是准确的。《子鉴》确实引用了《汉纪九》中三策的内容,但在用词和排列顺序上与董仲舒的《韩曙传》有所不同,而且在引用的考证中,坦率地指出,正如孙先生所说,班固的《汉书》与有关记载不符。请看《考异》云:

《汉书·武纪》:‘元光元年五月,诏示贤人,董仲舒、公出关。’《钟书传》说:“是对的,揭孔家,抑百家。“校官的设立,蔡瑁的升迁,郡县的孝道,都出自中书。”今天,连笑是在元光元年十一月。如果对策是在明年五月,那是不允许由钟书作出的,而《武记》是错误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结果。元光元年以前,只有这一年在《纪》中被引为贤者。在过去的三年里,福建,越南和东欧互相攻击,朱庄成了中国医生,所以他们都在这里。《钟书传》也说:‘辽东高庙,长陵高园之灾。钟书解释了他的意思;颜父偷书奏之,怒。“据建元六年二灾,元光元年传召主父偃。盖忠恕写了一本书,讲的是两次灾难,或者说他写不出书,只是后来才看到。"

从考证中可以看出,《子同治鉴》第十七卷,即《汉书》第九卷,不仅没有隐瞒,而且对《汉书·班固》中董仲舒对策的内容和日期作了专门的说明。所以《汉纪九》对对策时间的调整,以及班固《董仲舒传》中有关董仲舒与汉武帝之间对策内容的相关文字的修改,显然是为了解决董仲舒传中存在的矛盾,而绝不是针对孙先生所说的。此外,在这样做的同时,他们还表示“我想知道对策何时才能实现?”说明虽然修改了,但还是有疑问。字里行间,表现了司马光等《资同治鉴》编者治史的严谨态度。

对历史的严格管理是历史学家最基本的品格。从《资同治鉴》和的总体来看,司马光及其编辑群体都是具有这种品格并恪守这种品格的史家。至于他著作中的一些问题(遗漏、不符、不准确等。),原因很多,其他史书也不同程度存在。我认为不宜轻易作出“伪造”“炮制”等推论。因为它涉及到历史学家最重要文学作品和人格问题。如果司马光和班固真的如孙先生所断言的那样,随意“伪造”“炮制”史料,那么他们作为史家的人品和文学作品就有很大问题了!他们编的《汉书》和《子同治鉴》还值得读吗?!

但最重要的是,孙先生引用的班固、司马光的相关话语中,没有一句说“武帝采纳了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主张”。

《汉武帝纪赞》中,班固说“孝初立,大获罢黜百家,独标六经。”《董仲舒传》中说“自武帝建立以来,齐威和武后安儒学兴盛。而中书的对策,要兴孔家,抑百家。"

虽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说,但无“独尊儒术”之言;把六经、龙儒、土明孔子推断或概括为“独尊儒术”是不恰当的,甚至是荒谬的!因为即使把“孔子”当作“儒家”的代名词,“龙”和“推明”的含义也远非“尊尊”可言!至于“六经”,离“独儒”就更远了!

至于司马光,在《子鉴》卷十七,即《汉书九记》或其他卷中,并无“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说,虽然孙先生引用他的话说“我爱董仲舒,贫中寂寞”。虽然我住在一个花园里,但我已经三年没去过了。旁证,异端远去,圣言饱食,百家争鸣开始淡去(见司马文《公文集》卷12)。虽有“百家争鸣开始淡去”之说,但无法证明司马光炮制了“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2.董仲舒是否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宋定国教授在《国学视界》中指出,董仲舒长期向汉武帝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是基于《取良策》第三策中的如下一段话:

“《春秋》是大一统,天地之经,古今之谊。今天老师各不相同,人各不相同,百家争鸣,意思也不一样。法制变了,不知道保留什么。我认为所有不在六艺之科的人,孔子,都没有别的办法,所以不要上进。邪君说止了利益,那么统一的纪律就能统一,法度就能明确,人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中“凡不在六艺之科者,孔子,别无他途,故不进”,盖是所谓“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由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推论就不符合这句话的本意了。

为了说明问题,我们简单地把这段话翻译成白话来看看:

“《春秋》重视统一,这是天地之间不变的道理,是古今通用的真理。现在的老师讲的道理不一样,人们的看法也各不相同。几百个学校提供的方案千差万别,目的也不一样,很难掌握统一的指导方针。法制几经变迁,不知何去何从。我认为,一切不属于六艺和孔子之学的科目都是禁止的,不允许齐头并进。当异端学说不复存在,那么统一的规范就可以建立,法度就可以明确,人民就有法可依了。"

这段话的论点是基于“如今老师们的理论各不相同,人们的看法也各不相同。百家争鸣提供的解决方案千差万别,目的各异,很难掌握一个统一的标准;法制几经变迁,不知何去何从。"论证的目的是"禁止一切不属于六艺和孔子学术的科目,不准齐头并进。"当异端学说消亡后,就可以建立统一的标准,明确法度,人民就有法可依了。"

简单总结一下,我这里说的是“言、法、行合一”的道理。从维护国家统一的角度来看,这个道理即使在现在也有道理。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理解“孔子非六艺之主,皆有其道,不进则退”这句话。其中“不在六艺之学者,孔子之学”这句话,本来就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六艺之学,二是孔子之学。但是,人们似乎要么忽略了前者,要么把前者归结为“孔子之术”,再把“孔子之术”归结为“儒学”!

这是一个流传了很久的大误区!

而所谓“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恰恰与此有关。因为对这句话的错误理解,整个对“孔子所有不在六艺之内的大师都是偏道的,所以不上进”这句话的理解是错误的。

在我看来,“六艺之术”和“孔子之术”不是一回事。

六艺就是班固在《武帝纪赞》中所说的六经。“六艺之科”即“六经所涉及的科”,涵盖范围很广。儒家所谓六经(即六艺)是中国迄今为止学术文化的源头,绝不仅仅是儒家经典。将六经视为儒家经典,不仅有违史实,而且无形中人为地将中国学术创造的历史往后推。因为包括儒家思想在内的百家争鸣诞生于战国时期,而中国的学术萌芽和成熟要比这早得多。人们在谈论中国的学术时,总是谈论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而忽略了“百家争鸣”赖以产生的源头活水。这样,实际上把百家争鸣看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就我们所见,流传到孔子时代的古典文学主要是六经。因此,六经是应该列为中国学术源头的主要典籍。按照书的时间顺序,其顺序应该是易、蜀、史、李、岳、春秋。以前是按照诗、书、礼、乐、易经、春秋来排列的,是儒家作为儒家经典来做的。因为儒家出版解释《十翼》,也就是《易传》,把《易》放在《春秋》之前,是孔子修订的。

先秦时期,百家争鸣,没有一家与六经即六艺无关。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百家可以归属于“六艺”。三策中所说的“百家”,显然不是主要指先秦时期流传下来的“百家”。至于“孔子之术”,自然可以理解为“儒学”,但严格来说,“孔子之术”和“儒学”不能划等号。况且“三策”里也没用“儒”字。所以三策中所说的“百家”,主要是指不属于“六艺”和“孔子之术”范畴的各种“造恶论”。

熟悉中国古代学术文化史的人都知道,汉初统治者推崇“黄老之学”,颁布法令征集各类书籍,整理民俗,解冻了秦朝造成的文化禁锢。在促进学术文化复兴和繁荣的同时,各种邪说也竞相出笼。三策中所谓的“百异方,异义”,不过是包括各种邪君论在内的诸多学说的统称。

遗憾的是,《三策》中这段话的原意长期被误解曲解,被推崇、敷衍、概括为“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神话。

当然,如果把“孔子之术”等同于“儒学”,把这段话说成“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或者“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杨等人持此观点),也勉强说得通,因为“尊”与“尊”。根据我查阅的史料,没有发现董仲舒向汉武帝提出这一建议的文字,至今我也不认为“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从目前看到的各种文献来看,在汉武帝时代,即使有“驱逐百家”之说,也没有“驱逐百家”这回事,至于“独尊儒术”,更是没说也没真。汉武帝在用人和治国方面从来没有特别重视儒家思想。如果说前期是被窦太后牵制的话,窦太后死后,情况依然不仅限于学儒的人。相反,那些研究刑名和黄老的人仍然受到重视,如张汤、主父偃和东方朔。甚至对于不尊儒术,甚至有大量讥诮的批评家,如司马谈、司马迁,他们的是非对圣人来说都是相当荒谬的,他们不仅不加罪责(司马迁后来因为替投降匈奴的李陵辩护而被定罪),还重用他们,使他们父子先后立下官令。而董仲舒的从来没有被汉武帝重用过,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至今日,大部分学者都承认这一历史事实,却还保留和谈论“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说法,实在不可思议!

“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的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句话是从什么时候、什么人开始的?从有关资料来看,多认为发生在汉武帝时代,但从董仲舒《春秋故事》尚未称六艺六经来看,显然存在两个问题:一是董仲舒在世时有六经或五经之说,但不认同,也未采纳;第一,董仲舒在世的时候,没有六经五经这种东西。无论两者孰真孰假,都意味着对“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一说法的否定。

合理推断,所谓“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肯定与把六艺当作“儒家经典”有关;因为六艺被视为儒家经典,六艺之学和孔子之术自然可以归于儒家,所以也可以把“不在六艺之学和孔子之术者,不要让其齐头并进”写成“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但是班固在《汉书》中虽然说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但并没有说“独尊儒术”。虽然有一些说法,如“自武帝立五经大夫,立弟子,并设教科之策,劝官为富”(《汉书·儒林外史》),“显六经”,“兴儒”,“兴孔”,但并没有所谓“独尊儒术”。所以,我们从班固那里找不到答案。

所以我很愚蠢地认为,如果董仲舒的三策是真的,那么是班固第一个单方面误解并把董仲舒的“六艺与孔之术”归结为“孔之术”,进而归结为“六艺与孔之术”

然而,这种说法是从谁、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经查阅,清末民初著名思想家易白沙(1886-1921年)和1916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了《孔子平议》,其中提到:汉武帝以来,“罢黜百家。”中国2000年尊崇孔子的伟大秘密“在于历代统治阶级”把孔子当作傀儡小雕像,垄断了世人的思想,剥夺了他的自由。”(庞朴、马勇、:《20世纪中国先秦儒学与学术文献》,湖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这是我见过最早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文字。同时代的国学大师梁启超(1873-1929)并没有使用这种说法,但后来却广为流传。

3.汉代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吗?

文化专制不同于政治专制。因为政治专制可以禁锢和扼死人的手脚和全身,而文化专制最多只能禁锢人的嘴和笔,却永远禁锢不了人的思维和思想。所以文化专制从一开始就行不通。

汉武帝时代学术文化发展的史实就是证明。

与董仲舒同时代的刘安(179- 122),公开批驳儒家,主张道家。就连汉武帝本人也不是那么热衷于儒家思想,但他几乎一生都迷信神仙方术。当朝鲜的文化人为了维护中央集权而精心编造某种理论制造舆论时,反对派中的民间学术文化却按照自己的内在规律和方向暗流涌动,并随着时局的动荡及其造成的落差,波浪式地冲击着所谓的主流文化。

许多关于学术文化发展的史实表明,汉代并不存在“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史实。

因为即使在汉武帝统治时期(前140- 87年),除了儒学之外的其他学术学科,如神仙方术、幻数术等,不仅还像以前一样存在和发展,而且比先秦时期发展得更快。此外,直到汉末,天文、地理、水利、数学、农学、医学、纺织、建筑、冶炼、酿造、运输等。,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涌现出许多做出突出成绩的专家学者。

比如天文学方面,有罗(与司马迁大约同时期)、贾逵(30-101年)、张衡(78-139年)、(大约129-265438+)。罗改赤道仪,定下赤道仪的基本结构,“化天为地”,阐述“化天为地”的理论,将“四分法”的颛顼历改造为历的“八十一分法”,并与、司马迁、贤愚等人订阅了历,每年分四部。刘洪泽首次从各方面提出了精确的月球运动理论,解决了大量关于月球运动的难题,奠定了中国“月球运动”理论的基础,使历法更加精确。他被誉为“举世无双”的天文学家和历法计算家。

农学方面,有农学家赵国(汉武帝时期,具体生卒年待定)和(比赵国晚60年左右,具体生卒年待定)。特别是氾胜之(生活在公元前一世纪)写了18本氾胜之书,这是现存最早的农业书籍。它不仅提出了一般的原理和具体的耕作技术,还列举了十几种作物的具体栽培方法,为中国传统农业作物栽培的通论和各种学说奠定了基础,其文笔也成为中国传统综合性农业书籍的重要范本。从《齐书》到《农桑》、《王镇农书》,再到《农政全书》和《诗史通考》,就是这种模式。

在医学上,张仲景(公元150-219)以集理论、方法、方剂、药物于一身,著有《伤寒论》、《金匮要略》等书,被誉为“医圣”。《伤寒论》是先秦以来医学理论和临床技能的集大成者,在医疗实践中得到广泛应用。是中国医学史上最具影响力的经典医学著作之一,也是临床治疗学的第一部力作。《伤寒论》继承、发展和确立了中医辨证论治的基本规则和体系,在治疗原则和方剂的统筹、针灸、熨、药擦、吹耳等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同时,他还收集了上吊、食物中毒等多种急救方法,奠定了张仲景在中医史上的重要地位。

在算术方面,产生了《周篇·舒静》和《九章算术》。

在地理、水利、纺织、建筑、冶炼、酿造和运输等实用方面,也取得了空前的发展。

至于舒舒等学术文化,在天人感应和占卜迷信的影响下,取得了较大的发展。据《史记·日本列传》记载,当时有五行,即堪舆、剑初、、李、田、太乙、玄学。可见汉代艺术和数学的范围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