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樊菲的早期生活

1897年7月23日,唐出生在湖南醴陵县一个偏僻的小镇。全家除了父亲在私立学校教书,没有其他收入,生活十分艰难。他从小不怕苦,爱学习。他经常坐在父亲的膝盖上读、写、读短诗。他并不比其他孩子聪明,但他有一份努力。他练字几章,一天大部分时间读诗。只要大人不满意,不夸他,他就不玩。我的父亲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他对孩子要求严格,对自己更严格,处处以身作则。在父亲的教育和熏陶下,唐从小就养成了踏实严谨的做事风格。但当时我的家乡,三年两头旱或涝,官僚恶霸乘虚而入,弄得百姓讨米卖子。这对人们来说真的很难。当时,唐的家乡传染病很多,沙眼无处不在。有时候全家甚至全村人轮流患眼疾。肖飞亲眼看到村民患沙眼,个个都那么痛苦;他也见过很多患者为了治疗眼疾,用艾蒿汤洗眼,但只能缓解疼痛。这些情景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常常在心里琢磨:村里人已经够可怜的了,为什么还要受那么多病!要是有人能消除这种眼疾就好了!

闯入微生物世界

13岁时,唐离开家乡到省会长沙求学,就读于长沙中路师范中学。高中毕业后,我考上了湖南李佳工业学校学习黄金工程,然后我才能仔细检查我的爱好。那时候的金属工程专业和现在的机械专业一样,整天要和冶金、力学、地图学之类的课本打交道,还有一串新鲜名词。唐开始觉得的知识就像一个无边无际的海洋,而他就像一只在海洋中觅食的小鸟。他对一切都很好奇,想去品尝。除了金工系规定的课程,他还经常向湘雅医学院的学生借医学书籍和讲义,无论是内科、外科、生理学还是细菌学。他借得越多,就变得越兴奋。在此期间,他还结交了许多热爱医学的朋友,并经常与他们谈论他将来想成为一名医生并投身于医学事业的抱负。两年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放弃工作去学医,报考湘雅医学院。

湘雅医学院是一所美国教会办学的学校,所有的考试和教学都用英语进行。唐报考湘雅医学院时,遇到的第一个困难就是看不懂英文试卷,更不用说用英文答题卡了。他鼓起勇气请求学校允许他用中文回答论文。学校看他学医心切,破例批准了。他考得很好,被录取为预科生。

在湘雅医学院学习的七年里,唐肩上有两个担子:一个是繁重的学习任务,尤其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英语水平,赶上其他同学。他总是随身带着一本英语词典,晚上熬夜,早上睁开眼睛再翻看一遍。不到两年,一本崭新的英语词典就被磨坏了。另一个负担是经济困难。17岁那年,家里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意外,全家人的生命都没了。从此,他不仅得不到家里的帮助,还寄钱给家里帮忙。于是,他不得不白天上课,晚上做家教,或者在学校药房做杂活,每天学习工作十几个小时。

然而,他也有自己的乐趣,一个新的世界让他着迷。这个新世界不是奇幻的生命,不是个体的学徒,而是显微镜下各种形态的微观生命。显微镜成了他最好的朋友,他除了上课、上课、工作,很多时间都在显微镜下度过。那时候和现在相比,虽然显微镜的放大倍数不高,分辨率也不大,但是新的知识吸引着他,让他着迷。他开始了解微生物包括细菌、真菌、放线菌、噬菌体、病毒、藻类和原生动物,它们分布在空气、水、土壤和人及动物体内。他还知道,虽然一些微生物会给人类带来疾病,但大多数类型的微生物对人是有益的。比如土壤是否肥沃,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微生物的活动。

“我对微生物这个奇怪的世界还是太无知了。”唐总是督促自己去探索。在学生中,他是躺在显微镜上时间最长的一个。星期天,同学们三三两两去岳麓山,他在显微镜下看得入迷。节日里,同学们上街游玩,他舍不得离开显微镜消磨时间。强烈的责任感促使他下定决心进一步了解微生物,找出那些危害人类健康的小东西为什么有如此大的本事,它们是如何生活的,习性是什么,并试图制服它们。唐·樊菲意识到了解微生物是一项复杂而艰巨的事业,但他对此充满信心。

1921年,唐从湖南湘雅医学院毕业后,在北京协和医学院当助教,同时开始研究细菌学。指导老师是美国著名教授,田伯禄教授。他要求学生非常严格,注重基础知识的掌握,强调基本功的训练。正是在这里,唐·学会了一套在显微镜下分离和培养单个细菌的高超技巧。

当时,医科大学的毕业生普遍认为在培养基室(即培养细菌的肉汤和琼脂)和菌种室工作是大材小用。而唐愿意在培养基室里“伺候”细菌。他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深思熟虑,对琐事从不马虎。他做完实验后,总是把每一个玻璃瓶和试管都擦洗干净,放整齐。在安静的观察了几下后,教授故意让他去做其他琐碎的事情,他都做得很开心,很利索。教授非常喜欢他,认为他具备了成为一名优秀科学工作者的基本素质,于是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作为直接助手进行严格的培养和训练。三年后,唐在细菌学研究方面取得了成就,并获得了博士学位。

然后,教授推荐他到美国哈佛大学,在细菌学大师秦瑟手下继续深造。这位大师有重大发现,也以博览群书,学识渊博而闻名。他有培养科学人才的独特方法。他激励学生广泛阅读课题和与课题相关的科学论文,定期举行读书会,每个人都会发表自己的意见,进行讨论,然后进行重点指导。三年来,唐没日没夜地刻苦学习,阅读了大量的书籍,丰富了细菌学知识,成为了同学中的校对员。在每一次读书会上,他的广泛征求和深刻见解都让老师和同学们感到惊讶。有一次,老师当着大家的面,半开玩笑地说:“当今世上,除了我,唐是真正努力学习的人之一。”

唐越有能力和荣誉,他越思念自己的祖国,越想为祖国的繁荣昌盛做出贡献。当他即将结束在哈佛大学的研究工作时,有一天,老师打电话给他,劝他留在美国,找份好工作。这里有很高的薪水和理想的工作条件。老师说:“这是很多人想要的。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唐几乎没多想,回答老师:“我必须回祖国。”“什么原因?”老师不懂。唐谈了自己的想法:我的祖国现在科技落后,尤其是微生物学。我是第一个出国专攻微生物学的。祖国需要我,我有责任为祖国的科学事业做贡献。这是我所渴望的。

老师被感动了。他紧紧握着唐的手,一言不发。

65438年至0929年,唐回到祖国,先后在上海中央大学医学院、雷士得医学研究所任教授,兼任细菌学系主任。

当时祖国的微生物科学还是一片荒野,有很多工作要做。应该选择什么研究课题为祖国和人民服务?童年的记忆浮现在唐的脑海里。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专心研究沙眼。

1934唐在一篇文章中写道:“沙眼对人类的危害和造成的经济损失,已经成为全世界,尤其是中国的一大难题。”他当时解决这个问题的急切心情跃然纸上。

与沙眼的斗争

沙眼是一种传染性眼结膜疾病。临床表现为怕光、疼痛、分泌大量泪液。患这种眼病非常痛苦,严重时会导致失明。沙眼的病原体是什么?这是全世界医学界都在关注和研究的课题。唐阅读了大量的医学书籍和研究论文,熟悉沙眼病原体研究的历史:在微生物学的开拓时期,人们就非常重视沙眼病原体的研究。19年底,德国科学家、微生物学创始人之一的Koho提出了沙眼的“细菌病原体说”。20世纪20年代,法国学者Nicollet证明沙眼物质经沙棒过滤、去除细菌后仍可被感染,推翻了“细菌病原体说”,首次提出“病毒病原体说”,但最终未被证实。1928年,日本学者野口从沙眼中分离出一种叫做“沙眼”的细菌,再次提出“细菌病原体说”。

当时,唐正在研究立克次体和支原体等微生物。根据自己的观察,他认为沙眼的病原体可能是一种类似立克次氏体的大病毒。什么是立克次氏体?它是众多微生物中的一种,由美国病理学家里基茨首先发现并描述。立克次体介于细菌和病毒之间,在显微镜下有多种形态。不能在一般培养基上生长,只能在代谢差的活细胞中生长繁殖;在自然界中,它们大多寄生在啮齿动物体内;一般以虱子、跳蚤等节肢动物为传播媒介,引起人畜疾病。沙眼是立克次氏体感染的结果吗?实验证明,立克次体与唐等人后来发现的沙眼病毒相似,但不是沙眼的病原体。

几十年来,世界各地的生物学家和医生都在努力探索沙眼的病原体,但没有人分离出一种病毒。面对这个难题,有人动摇,有人退缩,有人转行。然而,年轻的唐勇敢地把沙眼作为他的第一个研究课题。他说,“科学家的勇气和责任是迎难而上,为人类解决最紧迫的问题。”

他一边教学一边进行研究和实验。很快,我写了我的第一篇研究论文,题目是《沙眼及沙眼的研究》。这篇论文用亲身实验推翻了错误的“细菌病原体论”;为他研究沙眼病原体奠定了基础,树立了坚定的信心。但由于抗日战争爆发,研究中断。

贫穷落后的祖国遭到侵略者的蹂躏。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和掠夺使中国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这个民族存亡的时刻,唐再也不能安心地过学术生活了。他走出实验室,参加了红十字会的救援工作。并毅然决定离开上海,去西南。不久,他被派往昆明,重建北平“中央防疫站”。

1939年,他来到昆明,住在医院里。当时人力物力财力都很困难。为了尽快建成微生物研究基地,作为一名科学家,他不得不负总责,顾一切,跑。需要工程设计师,他亲自邀请了一位是工程师的朋友;没有建材,他在云贵线上自驾旅行;施工开始了,他每天都在工地上忙碌。最后在西山脚下,滇池边的一片荒滩上,建起了昆明卫生防疫所,很快就做出了突出的成绩。这里生产的大量疫苗和血清,不仅满足了西南地区防疫的需要,也支援了陕北解放区;它也是一个独特的微生物学和免疫学研究基地。在战争环境下,这方面的研究工作几乎停止,昆明卫生防疫部门像沙漠中的一片小绿洲,吸引了世界科学界的目光。

世界著名科学家、科学史家李约瑟博士曾发表文章,盛赞唐在这里的工作:昆明的另一个地方是国家中央卫生防疫处,由中国最有才华的细菌学家唐博士主持,黄有为和大批工作人员协助。这里一年生产500万支伤寒疫苗。这里还生产天花、白喉疫苗、破伤风类毒素和许多其他药物,包括诊断伤寒的肥达氏试验和梅毒的康氏试验所需的抗原。

这里正在生产斑疹伤寒疫苗,还有一个青霉素试验车间。唐的工厂一直保持着高水准。虽然没有自来水,但是马厩和动物房都很干净。还有高效的培养、装瓶和检验体系。特别有意思的是,这个工厂包括一个完整的玻璃工厂,利用当地的原料制造中性玻璃,吹制成安瓿和毛细管,制成各种形状的烧瓶、玻璃管和冷凝器。关于这家工厂的故事本身就是一部史诗。

好几个月,这个厂只有一个锅炉,还漏水,用完以后每天晚上都要检修。就是这个锅炉给所有器具消毒,供应蒸馏水。

一套回收废琼脂的设备代表了这个工厂的传统。用一艘破木船在湖里进行透析。后来在材料有限的土地上安装了透析罐。当蛋白水解酶供应中断时,他们自己养猪,用特殊的饲料把猪养肥,以提高胃酶的质量。该研究所现在向远东的联合国部队和中国部队提供血清。

唐·樊菲像播种种子一样,把科学知识传播到全国各地。他在贵阳设立了卫生防疫分处;抗战胜利后,他回到北京,亲自主持天坛中心卫生实验室的建设。除了生产疫苗和血清,我们还成立了抗生素室,引进了一套小型生产设备,开始生产青霉素。这是中国最早生产和研究抗生素的设施。同时建立了实验动物场,进行科学的饲养管理和动物健康与疾病的研究,开创了中国的实验动物事业。

在动荡和困难的岁月里,唐从未停止过一天的学习和科研。不管多累,他总是坚持晚上看两三个小时的书。为了培养更多的微生物学研究人才,不管经费有多困难,都要拨出一部分经费来订书订杂志给大家看。每周举行一次文献阅读会,让大家轮流做阅读报告,了解国外学术动态,交流学术观点。经常有一些研究人员从世界各地赶来学习和实践。今天,全国各地的生物制品、微生物学、免疫学的研究骨干,很多都在昆明或北平的卫生防疫部门工作或学习过。唐不仅是我国微生物学的奠基人之一,也是一位勤奋无畏的企业家。从唐踏上科学之路的第一天起,他就牢牢记住了征服细菌的先驱巴斯德的一句话:“让我来告诉你我实现目标的秘诀。我唯一的力量就是我的毅力。”

研究沙眼的病原体需要有坚韧的精神。

解放前夕,美国用大量的金钱雇用了唐,他可以带着家人去美国,但他拒绝了。国民党政府要他去台湾省,他拒绝了,留在北平迎接解放。建国初期,一些传染病还很猖獗。唐·忧国忧民。他带领生物制品所的同志们争分夺秒研制出急需的疫苗和血清。为了对生物制品有国家监管,还提出并主持制定了我国第一部《生物制品条例》。兼任国家菌种保藏委员会主任、中华医学会理事、中国微生物学会理事、国家生物制品委员会主任。他的工作很忙。到1954,重症传染病得到控制,防疫重点转向常见病、多发病。唐恢复了中断十多年的沙眼病原体的研究。

65438-0955,他和助手黄在北京同仁医院张教授的协助下,由医院门诊选取适合培养的沙眼标本,提供给他们进行培养。

他经常和同事讨论这样的问题;鹦鹉热的病原体与沙眼的病原体相似,长期以来已成功地从小鼠和鸡胚中分离出来。为什么沙眼病毒理论提出几十年来,一直没有人能分离出一种沙眼病毒?有一天,他突然想到一个新线索:沙眼病毒无法分离。会不会是实验中用了青霉素和链霉素的结果?

根据临床经验,青霉素可以抑制革兰氏阳性菌的生长,而链霉素可以抑制革兰氏阴性菌的生长。病毒学家也同意,各种病毒对所有抗生素都不敏感。所以当时国内外对病毒分离都有一个套路,用的是青霉素和链霉素。沙眼病毒的分离也不例外。沙眼患者的结膜材料接种到鸡胚时也要加入青霉素和链霉素,以控制结膜内的细菌感染。

所有的病毒学家都习惯了这种套路,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但唐提出了疑问:沙眼病毒是否和其他病毒一样对抗生素不敏感?有没有可能沙眼病毒对抗生素敏感,在实验过程中被青霉素和链霉素杀死,所以无法分离出病毒株?他明白,仅仅在科研中提出质疑是不够的,还需要实践来验证。

他亲自到医院了解青霉素和链霉素治疗沙眼的效果,到图书馆查阅中外资料,掌握国内外青霉素和链霉素治疗沙眼的临床应用情况。基于大量的调查,他得到了一个初步的印象:链霉素对治疗沙眼基本无效,说明对沙眼病毒没有伤害;青霉素治疗沙眼是否有效还不确定。唐继续对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一天,他去图书馆查资料。他一页一页地翻,一页一页地看,一户一户地看了很多书。最后,从一本英文医学书《人类病毒病》中,他找到了关于青霉素和病毒的论述,指出青霉素可以控制沙眼症状的发展。唐很高兴找到了一个依据!所以他将研究重点放在青霉素的使用上。

6月1956 12是不寻常的一天。这天一大早,唐和他的助手来到实验室,他们想做一个与众不同的分离沙眼病毒的实验,也就是减少注射青霉素来获得沙眼病毒株。

实验开始时,他熟练地接种了沙眼的结膜物质,然后只注射了原剂量五分之一的青霉素。结果分离出了第一个沙眼病毒!所有在场的人都欢欣鼓舞,祝贺唐教授的胜利。唐立刻从激动中冷静下来。我心里说:成功只有一次,不能排除其他偶然因素,偶然性不能成为科学的基础。然后,他们着手准备一个新的实验,完全不用青霉素,把链霉素的剂量增加一倍,看看能否再次分离出沙眼病毒。实验又成功了。很快,他们做了第三次和第四次实验,沙眼病毒也被分离出来。

沙眼终于可以被征服了。世界各地纷纷来信来电,向唐表示祝贺和感谢。为了尊重唐对人类的贡献,国际上把沙眼病毒称为“唐氏病毒”。